得河间大营六七万精锐要活活废在这些视河北东南七郡为私物的薛氏子弟手中,却只能强压怒火来问:“我来做掩护,你们要不要北走去城下。”
三名中郎将相顾而笑,一会后,还是有过一面之缘的诸葛仰勉力来笑:“钱府君,还是算了吧!而且恐怕来不及了,我们早间撒出去的斥候,的确已经查探到西南面官道上烟尘四起,贼军像是要来了。”
钱唐听到这里,知道此战无幸理,连最后一点面皮都懒得给了:“你们说实话,我四更就给你传信,你们五更天就知道,却丝毫不愿意动弹,是不是因为营寨里满满都是劫掠的长河县子女跟钱财?”
三将立即色变,薛万良更是冷哼一声,转过身去。
到此为止,钱唐也黑了脸:“劫掠的民财我不管了,现在便将营中无辜子女发出去,让他们逃入城中,省得刀兵无眼。”
薛万良当即呵斥:“哪里来的民财和子女?!”
“我这几日跟你们打了无数口水官司,现在反而不认了吗?”钱唐狞笑一声,身上离火真气显形,赫然是凝丹高手姿态,而且要做火并的模样,引得对面三人愕然一时。
“钱郡君。”诸葛仰见状赶紧来劝。“我说句实在话……不是不能放,是现在真不能放,贼军来攻,营内军士若是见到劫掠子女俱散,说不得也会跟着一起散了……反而因为财货子女都在营中,说不得能奋力死战。”
钱唐居然无法反驳。
“这些骄兵悍将,战是能战,但就是这般模样,我来作保,战后就放。”另一位中郎将王琦也赶紧上前安抚。
同时,又给薛万良打眼色,而薛万良居然还有些愤愤。
钱唐回头看了眼面无表情的吕常衡,仰天一声叹气,忽然抓住了诸葛仰:“你不是成丹高手吗?能不能请你亲自走一遭,看看敌军到了什么地方?西南面到底有多少人?到底是黜龙军还是河北军?”
后者愣了下,也确实想躲一躲这边的尴尬场子,干脆一拱手,然后便转身腾跃而起。
须臾片刻,诸葛仰尚未归来,却有属于钱唐郡中的某部哨骑忽然来到,当场报告:“郡君!范大氅忽然动了!他们一早用了饭,然后全军扔下大寨,却不去攻城,反而往此处过来了!”
钱唐晃了一晃,半晌后却只是摆手让人下去。
而辕门下,其余两位中郎将终于也都面色严峻起来,而大约两刻钟后,诸葛仰忽然折返时,这两位的脸色也都没转回来。
“没有三万,只有两万!”诸葛仰甫一落地,便面色苍白来报。
两将稍微释然,但下一句话,却让两人彻底骇然。
“但两万大军队列有序,不亚于朝廷精锐,而且居然有三个成丹高手,我虽逃得快,却也认出来,其中最差的那个正是之前逃回东境,与我算是西都邻居的定山箭徐师仁!”话到此处,诸葛仰到底是许多年军官底子,乃是一手握住薛万良,一手握住钱唐,言辞恳切。“贼军倚仗高手,来的极快!逃根本来不及逃了,薛将军,现在唯一指望是在营寨内结阵固守,等待东面大胜后趁势来派援兵!钱郡君,请你看在大魏朝廷的面子上,先行去西南侧布阵,务必稍作拖延,待会我们接应你入营,实在不行,你们到时候直接顺着营寨撤回城里去,我们也无话可说!”
说完,此人径直入寨,擅自鸣鼓传兵布阵,薛王二人也紧随其后而去。
钱唐一个留在那里,在周围噪音中愣了一阵子,想了一想,叹了口气,转身上马,率部绕行军寨。
果然,正如诸葛仰所言,贼军来的极快,上午时分,当钱唐刚刚率四千郡卒在营寨西南摆好一个简单阵型,远处便烟尘四起。
先是游弋轻骑出现在视野中,然后是密集军阵,长枪大盾弓弩甲骑,旗帜战鼓金锣号角,居然真的与朝廷精锐相仿佛,好像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