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邀?若是放在一年前,自己倒真可欣然前往,但此时此刻,说不定明日一觉醒来,便会听得黄巾起义的消息,鹰巢之中种种大事尚待自己回去主持,却如何提得起帝都之游的兴致?
他脑中急转,寻思如何在今夜暗中溜之大吉,张机也暂时顾不上了,日后再说吧,面上却露出惊喜之色,连连称是。
刘公子微笑点头,口中又轻吟一遍“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面上露出赞叹痴迷之色,良久,突然轻轻道“实不相瞒,这几日与贤弟相处,获益颇多。今日便请教最后一个难题,望贤弟不要令我失望!”
南鹰苦笑道“刘兄乃汉室宗亲,本身又学富五车,你都认为是难题,这不是为难小弟吗?”
刘公子哑然笑道“贤弟过谦了,不怕你见笑,为兄虽然饱读诗书,但自小从未走出洛阳方圆千里,实可说得上孤陋寡闻,纸上谈兵!哪及贤弟年纪轻轻便远涉西域,见多识广!且我几日来听你种种奇思妙想,真可说得上闻所未闻,令人耳目一新!是以我才虚心求教!”
南鹰叹息道“看来我是逃不过了,请刘兄出题吧!”
刘公子笑道“这题目倒也简单,只有四个字!”
南鹰奇道“哪四个字?”
刘公子淡淡道“治国之道!”
南鹰脱口道“什么?刘兄竟然是问治国之道?”
刘公子含笑点头。
南鹰心中不由生出一丝疑云,纵然眼前这人是汉室宗族,但治国大事也决计轮不到他来操心烦神,为何竟会有此一问?
刘公子似是瞧出南鹰的疑惑,锐利的眼神一闪即逝,微笑道“贤弟可是认为我的身份不配有此一问?”
南鹰心中正这么想,险些跟着点头,急忙掩饰道“刘兄言重了,在下怎敢?常言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刘兄有此一问,只能说明刘兄忧国忧民的高尚情怀,何来身份不配之说!”
刘公子眼睛一亮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真是高论!但为何我从未听说过?这是哪位高士之言?”
南鹰苦笑道“是一个叫顾炎武的人,但刘兄必定没有听说!因为此人远在万里之外!”心中却想,应该是千年之后才对。
刘公子不由悠然神往“这世间竞多奇人,可惜无缘一见!”
跟着欣然道“看来我果然没有问错人,贤弟学识既然如此渊博,必不致令我空手而回!”
南鹰汗颜道“刘兄,不是在下不识抬举,实在是因为在下只是一介布衣,怎么可能懂治国之道!”
刘公子微微皱眉道“贤弟是否仍有顾虑?当今天下,无数自居为清流的士人天天都在评议时政,连平民百姓都敢对政局指手划脚,何独你一人?愚兄确是诚心求教,切莫推辞!”
南鹰也听贾诩说过一些清流士人和百姓妄议朝政的事,一直啧啧称奇,今日又听刘公子提起,不由好奇道“士大夫议论国事倒也罢了,为何连寻常百姓也敢公然批评朝政呢?难道不怕抄家灭族?”
刘公子默然半晌才道“原因无他,只是因为民间组织的发达和下层民众的政治觉醒,他们采取的方式通常都是非暴力的高谈阔论,朝廷纵然想干涉,但面对庞大的人群也只得止步,由此开始了品评人物的风尚,这也导致了后来的党锢。”
南鹰已经是第二次听到“党锢”之词了,追问道“究竟何为党锢?”
刘公子眼中闪过一丝讶色道“我现在真的相信贤弟是来自万里之外了,不然岂会不知党锢?”
他抬头瞧了瞧了天色,哑然笑道“我原是为了解惑而来,却不料先要回答贤弟的诸多问题!不过,贤弟可要事先答应,待为兄答完之后,贤弟也须以如何治国教我!”
南鹰料想无法推脱,只得一边尴尬点头,一边心中搜肠刮肚苦思应对之法。
刘公子目露回忆之色道“党锢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