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中争奇斗艳,只在天寒地冻时开出繁花满树,发出幽幽冷香,这是一种寂寞平凡的自足,一种傲视同侪的清高,多么令人羡慕!”
南鹰心中一动,这丫头不是与梅花同病相怜吧?他轻轻点头道“确是令人羡慕,然则小姐为何叹息?”
郑莲面上一红,低声道“我很喜欢这梅花,真想改名为梅,你说呢?”
南鹰一怔,不由放声大笑。
郑莲没想到他如此反应,又羞又恼,嗔道“你笑什么?瞧人家下次还将心里话说与你听!”
南鹰收止笑声,一本正经道“小姐勿要误会,在下绝无任何取笑之意。只是小姐之名已经绝佳,又何必舍本逐末,妄自菲薄?”
郑莲睁大一双美目,气犹未消道“你且说说,若无道理我绝不善罢甘休!”
南鹰索性卖弄一下,洒然道“小姐只看到了梅花迎雪吐艳,凌寒飘香,却不知莲之高洁吗?莲者,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如果说梅是傲然不群的花之隐者,那么莲便是纯洁无暇的花间君子,绝不受世间俗人轻易玩弄!郑莲小姐,我这么解释你还满意吗?”
郑莲情不自禁的站起身来,不能置信般指着南鹰道“你!你!”
渐渐,她震惊之色褪去,双目中突然流下泪来,掉头奔去。
南鹰抓了抓头,这丫头看似淡漠生死,却为何动不动就哭,自己枉自又做了一回文坛大盗,难道又说错什么话了?
他回过身来,不由身躯一僵,心叫坏了。
只见院门口,刘公子与那儒生张先生、道人丹道长一齐静立不动,皆目露痴呆之色,显是听到了自己“字字珠矶”的传世佳句。
自那日南鹰被贾诩逼得语惊四座后,几日来,刘公子每日均要来此坐上半日,与南鹰、贾诩等人谈古论今。除了那老者王先生一直闭口不言外,儒生张先生、道人丹道长也均是饱学之士,众人倒是相谈甚欢。
然南鹰早已瞧出这几人均是大有来头,到底是不明底细,又是初交,不敢锋芒太露,只得作出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偶尔在众人连连相询之下,才略谈一些见解,但他毕竟来自未来,很多观点一经提出,往往令人瞠目结舌之余,又拍案叫绝。那刘公子自不必说,连随行三人都对南鹰刮目相看,态度上也渐渐好了很多。今日,庭院中一番关于《爱莲说》的剽窃之语,又被人家听得清清楚楚。
南鹰硬着头皮迎上前去,转移话题道“几位一来,便瞧见南某的丑事了!唉!南某确是不会说话,竟将郑小姐给气跑了!”
刘公子与张先生和丹道长低语几句,二人含笑向南鹰打了个招呼,一齐退至门边相候。
刘公子上下打量南鹰,忽的摇头苦笑道“南先生,我自问阅人无数,却越来越看不懂你了!你方才对莲和梅的分析可谓精辟独到,随口之言更是生动传神。如此才情,便是浸淫此道数十年的大儒也未必及上,但偏偏你又如此年轻,连表字也未取,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饶是南鹰老脸皮厚,闻言也不由面上一烧道“刘兄过誉了,小弟其实也二十有二了,只不过二年前家父仙逝,却是正好错过了冠礼取字的时机!”
刘公子微笑道“无妨!南先生待此间事了,不如与我同回洛阳,一则认祖归宗,二则正可请家族长辈为先生行冠礼!三来嘛,为兄也要尽尽地主之谊!”
南鹰一阵头疼,若是真回洛阳,自己上哪儿寻祖宗认去?岂不要露出马脚?口中却只得应道“多谢刘兄美意!小弟正当前往!”
刘公子眼睛一亮道“好!就此一言为定,为兄本待今日求教之后,明日便返回洛阳,难得南先生亦有此心,那么明日便可一齐起程!”
南鹰猛吃一惊,这位刘公子与自己相交不过数日,为何如此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