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山,再向后,被假山遮挡便看不到了。
信步而行,若是有人瞧见两人的姿态,怕是还以为是两个深夜约会的情侣。木先生不见一丝紧张,木小花的心思似乎全在木先生身上,两人就这样相依而行。穿过了池塘,穿过了游廊,绕过了假山,什么也没有发生。
假山后面又是一道拱门,朱红色的拱门紧闭着,拱门两侧杂草长得有些高,不知是不是被打扫庭院的仆役忽略了。没有月的夜晚,血色的门户,丛生的杂草,放在哪里都显得阴森诡异,何况是在这所有着闹鬼传闻的庭院中?若是换作旁人只怕这会儿早就屁滚尿流的逃了,但木先生没有。
伸手敲了敲门,这样诡异的地方他竟然去敲门,这样的举动着实令人奇怪,更奇怪的是门竟然真的开了。也不知这扇门户有多久没有开过了,干涩的摩擦声在寂静的夜里听上去分外刺耳。
随着朱红色门户缓缓开启,喧闹的声音一下闯入两人的耳中。眼前是一处宽敞的院落,正中央搭了高台,正在唱着大戏,鼓声阵阵,号角齐名,竟然是一出战争的曲目。几个伶人描眉画眼,身着甲胄,背上插着帅旗,拿着刀枪棍棒正在台上打得不亦乐乎。
台下坐了许多观众,看到兴致高处,发出雷鸣班的掌声。每个人都瞧得聚精会神,即便是抱着孩子的少妇,梳着冲天辫的孩童也不例外,似乎这高台上的戏曲有着无穷的魔力一般,没有一个人留意木先生兄妹的到来。
走到最近的一张桌子,几个庄稼汉正在那里大呼小叫,木小花的手有些发凉,这几个汉子正在那里鼓掌,大张了嘴巴,圆睁着双眼,神情极为兴奋,只是手掌上鲜血淋漓,每拍动一下,便有鲜血洒落了下来,但几个汉子似乎全然不知,仍旧在哪里用力拍着。
几名仆役打扮的人端着几只巨大的托盘进入了场中,木先生又闻到浓郁的肉香。刚才还奋力叫好的观众忽然间静了下来,一个个伸长了脖子,死死盯着那几个托盘,木先生看到他们的嘴角都挂着亮晶晶的口水,仿佛那托盘中有什么了不得的佳肴。
一名仆役走到木先生的桌前,从托盘上取下一只大盘放在了桌上,木小花望着桌子上的大盘,再也忍耐不住,一张口呕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