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知,老者抚儿,皆盼其体态丰盈,如满月之盈。
裴书臣对季祈永,亦是如斯……
“翁翁,我真吃不下了……”
季祈永立于花影斑驳处,欲将那满盛滋补之汤的玉碗悄然倾于花土。
孰料,此举恰被裴书臣尽收眼底。
这补汤里面,除了对症的名贵药材,还有满满的……满满的……来自翁翁的爱……
总之就是补的很过分,很过分。
所以……
季祈永此时的模样,是那种吃多了后,才会有的——臃肿圆润。
本就是小猪脸,圆滚滚的,现下经过一个月“调养”,更显丰腴饱满。
试想秋庭桉若在场,定会以“圆润可喜”四字,赞其娇憨之态。
“你个孽子,浪费老夫的补汤!”
“啊呀——翁翁,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么?”
“错哪了?”
“我不应该浪费您的补汤!”
“那便再喝一碗吧。”
裴书臣说着,将手中的碗,递到季祈永面前,后者连连拒绝。
“我真不喝了……我发誓我再也不浪费您的补汤了!”
“今天能不能不喝了……”
季祈永可怜兮兮地说:“您看我现在的样子……我真的已经吃不下东西了。”
裴书臣闻言,呵呵笑道:“你且自去铜镜前瞧瞧。”
季祈永依言而行,镜中映出的,乃是一副憨态可掬之貌:脸颊胖嘟嘟,下巴圆润如满月,双眸清澈……
秋庭桉养的季祈永——高贵清瘦,矜持有礼,绝世无双小公子。
裴书臣养的季祈永——白白胖胖,喜人逗乐,健康幸福小郎君。
谁说受伤之后,只会变得冷血无情。
会爱人的人,会重新养一遍他,让他继续温暖明媚。
“昨日所授之木械拆解之法,你可已熟练掌握?”
裴书臣近来,日日亲授季祈永以奇巧之技,从简单家具至复杂机关,乃至精密器械,无一不涉。
季祈永天赋异禀,学起这些来竟是得心应手,远超裴书臣之预期。
他仿佛生来便是为此而生,每一次拆解与组装,皆能精准无误,令人叹为观止。
“已然学会!”提及此事,季祈永精神大振,“孙儿更想出了简化之法,若加以改造,定能使其更为便携!”
“好!孺子可教也!”
裴书臣行事,素来赏罚分明。
做得好,便不吝赞誉;若做得不好,则细究缘由。
若是学生贪玩懈怠,便施以薄惩,再行教导;若是师长教法有误,则自我反省,更换策略。
为师也是父,因材施教,这便是为什么弟子几人,全部成材,且心智皆为良善的原因。
但这一切的好,都刨除季昌宁罢了……
“娃子,可有兴趣将你的一身本领,用作实用?”
“翁翁何意?”
裴书臣转身回屋,不多时,手提一布袋归来,随手置于桌上。
“此乃你的太子宝印与肃州刺史之印,皆在此中。”
“肃州贪腐之弊,已历年深日久,成为朝廷心头大患。”
“老夫经月余暗查,已掌握相关人等证据。现欲委你重任,以你之才智,勘破此案,还肃州一片清明。”
裴书臣语气平和,尚未待季祈永开口回应,时序政已不知从何处窜出,兴冲冲地嚷道:
“案子?什么案子?我也要去凑热闹!”
快乐小狗,摇头晃脑,重出江湖。
轻点罚!乖软哼哼哭包,他知错了三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