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
却不想第二天,廿子扫听回来消息,张家出了龙兴观,并没有去真定城,而是去了普陀寺,那些贼秃已经答应了为张千户做法事。
这可把郑值难受坏了,他如今闷在观里,究其原因,还是因为普陀寺。如今普陀寺竟然敢把自家不要的活,接了。
岂有此理?
郑值也顾不得自己如今学艺未成,断然决定出山门去抢普陀寺的买卖。不过在此之前,熟读兵书的郑值还要先内部统一意见。
怎么统一,明说当然不行,四位先生本来就不同意自己与普陀寺争斗,况且张家的活还是他们拒绝的。只有用四人都最在意的事情逼迫,这四位邋遢先生才会同意。
“不过两贯钱,如何就拿不出来了?”陈守瑄觉得匪夷所思,不说别的,据他所知,单单这一阵卖树荫可是收了不少钱。
“师父有所不知”郑值苦着脸,却不慌不忙的把账册双手捧到陈守瑄面前“俺们的瓦檐不是都被打碎了吗,这就要全部换下。再有观中已经多处出现漏水,朽坏,正好趁此一起修缮。”郑值一边说一边偷窥陈守瑄,见对方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手捏账册页脚一页一页的翻看“如此光是用料就花了整整十六万三千四百钱,这还不算。平日人工,大工一天二十个钱,小工一天八个钱,力工一天十二个钱。眼看就要到端阳,人工整整翻了一倍。这还是俺们提供饭食,要不然更贵。如此林林总总,前前后后一共用了二十万钱。换成银子就是二百八十五两七钱一厘四毫二丝八忽。还有十方堂最近来了几位行者,俺想,俺们再苦,总也能匀口吃的,拢共也住不了几天。却不想这几个行者好生无赖,如今依然住了十几天,也不见要走……”
“停,停,停”陈守瑄听得头疼,把面前的账册合上“你就说吧,观里还有多少钱?”
“一千五百钱还是有的。”郑值可不上当,就是不给准话,看到陈守瑄的神情,赶紧说“不过也是有了去处。按则例,后天端阳,俺们要对周围善人进行布施,这些是用来购买膳食还有给帮办们的赏钱。”
陈守瑄张着嘴,盯着郑值看了半天才说“好好好,好徒儿。”却不等郑值开口,又说“你打的什么主意,说出来吧。”
郑值的本事大部分都是从四位先生身上学的,也从没有指望能够斗倒三人,如今话一说开,赶紧讨好的凑到对自己横眉冷对的陈守瑄旁“俺听说四公铺张家这次办法事,可是应承给普陀寺六十两金花银……”
“你是说……?”陈守瑄皱着眉头,摇摇头“外人只晓得锦衣卫的风光,可是那是宪庙时。如今的锦衣卫,太半没有个差事,就是靠着铁杆庄稼过活。剩下的又分两类一类不过是有品级的京师皂役,另一类则是些权贵子弟寄职食禄。这张千户面白,体宽,脚下轻浮,言辞间多是敬语,别说东厂,就是东西司房还有北镇抚司都不会留用。最多就是在南镇抚司周转,管些军匠。俺们在都中时见惯了这种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多是在家中落下亏空,借着由头蹿到穷乡僻壤,拉虎皮扯大旗,坑蒙拐骗,无恶不作。你就不怕最后反被姓张的讹上?”
郑值知道陈守瑄等人曾经在京师神乐观有好大的前程。奈何今上继位,振兴朝纲,先前的体面一改革除,这才入驻龙兴观,却从没有了解详情。如今听到在他心中高大上的锦衣卫的些许内情,才晓得还有这种说道,心中不免有些惴惴不安。奈何为了逼迫四位先生,郑值昨天将观中积蓄突击散了出去,如今再要回头,已经不可能了。只好硬着头皮说“如今说这些都晚了,要是没有这笔进项,俺们过了端阳就揭不开锅了。师父说的这些确实不可不防,不过也是五五开。张千户事后可以一走了之,可是四公铺的张家族人呢?张千户就算要算计俺们,他本家这些人就真的应了?他张家就不怕周围十里八乡的人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