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张保这话,杨沂中神色一变,可再想喊自己手下的军卒小心已然是来不及了,就见这小院两侧,监房的屋顶之上,那原本被大雪覆盖的屋顶,忽然齐齐一翻,紧接着一道道人影出现在屋顶之上。
杨沂中左右一望,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只见这两侧屋顶上的一道道人影,身上都穿着纯白的短打衣靠。而这人自然不至于让杨沂中发怵,真正让杨沂中感到恐惧的,是这些人的手中都捧着军中利器神臂弩,弩上一支支利箭绽放寒光。
要知道这神臂弩在旷野之地,尚且能射三百四十余步,入榆木半笴,现在这些弩手蹲在屋顶上,与金枪班军士的距离不过十余步,就算这些军士身上穿着坚甲,杨沂中也没有把握他们身上华丽的盔甲能抵住这些羽箭。
因此杨沂中再看清这些人手中的兵器,立时向后一闪身躲在风波亭的廊柱之后,同时高声喝道:“众军,快闪,是神臂弓!”
可杨沂中话音没落,就听得一声声弓弦响亮,紧接着羽箭破空之声,一阵箭雨洗礼之下,随杨沂中而来的这队金枪班军士便纷纷栽倒在地,再也发不出半分声息。
这弓弩威力虽大,但上弦困难,而且现在这些人还蹲在两侧的房顶之上,因此杨沂中在听到羽箭声熄后,便缓缓起身站在亭中,看看一地的死尸,又看看立在那里的张保、王横,再看看身后跪在地上的岳飞。
杨沂中不由得长叹一声,“岳帅,之前我也以为你身有冤屈,可看现在这情形,您似乎是早有谋划啊,难道您这是一出当着天下人的苦肉计?”
可岳飞看着那一张张神臂弓,看着那面色严肃的张保,和双目血红的王横,以及那还在恢复心神的周三畏,却也不由得微微摇摇头,“杨将军,飞要是说,飞对今日之情形也是一头雾水,你信是不信?”
“那,我倒要问问岳帅,你现在走是不走?”
“要走怎么说?”
“那就烦请岳帅动手,让我也真正领教一下岳帅的六合大枪!”
那边张保闻言冷哼一声,随即倒提大棍走过一地的死尸,来到杨沂中身前三步开外,“杨沂中,你还真是赵构的忠臣啊,不过你今日却是看错我家大帅了,今日这般情形与我家大帅无关,你且说说,他要是不走,你待如何?”
“那,我便要奉圣诏,诛杀谋反逆贼岳飞!”
“哎,你可真是赵构的忠臣啊!”
杨沂中闻言也不搭话,当下迈开门户,将手中大枪一抖,“杨某今日却要领教一下张将军高招了!”
可张保却微微摇摇头,“杨将军,你的对手不是我,你的对手另有他人,只是,希望你遇见他的时候,也有现在这般勇气!”
杨沂中闻言环顾四方,“哦?你们还有人马来?在哪里啊?怎么,难不成,岳家军全伙南下,都来打着临安城了?”
张保摇摇头道:“岳家军杀的是金人,保的是江山,挑的是精忠帅旗,不干这自相残杀之事,至于杨将军你嘛,国法管不到你,却不知家法能不能?”
杨沂中一听张保这话就是一愣,可随着张保的话音落下,就听得临安城四门是炮声隆隆,这大军出征不过三声号炮,可杨沂中此时侧耳一听,却足足听见六遍号炮响亮,紧接着人欢马乍之声传遍四方,这原本笼罩在雪色中的临安城似乎突然苏醒一般。
随即杨沂中就听得街道上马蹄之声不绝于耳,其中有一道马蹄声是分外明显,不为别的只为这马蹄声离自己这边是越来越近,而站在自己身前的张保也微微一笑,“人来了,我给他迎个路!”
张保说完探手入怀,随即一抖手腕往半空一扔,紧接着一道花火在半空炸响,随着花火绽开,那道马蹄声更是越来越近,紧接着杨沂中就感觉这马与自己只有一墙之隔,惊得这位急忙迈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