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内,风波亭中,杨沂中立在一旁,两名军士手捧银弓上前,眼看这弓往上一举,往下一落,这弓弦便要挂在岳飞的脖颈之上,紧接着弓身一转岳飞就要被绞死在这银弓之下。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风波亭正对面的那排小屋中,传出一声怒喝,“狗贼好胆,竟敢害我家大帅,你拿命来!”
随着话音落下,就见两间小屋的屋门同时破碎,紧接着一柄大棍横飞而出,奔着亭内那两名军卒就去,杨沂中见此急忙迈步上前,抽出肋下佩剑往外一架,只听得当啷啷一声脆响,杨沂中手中这柄宝剑震颤不止,杨沂中整个人也向后倒滑半步,靠着那风波亭的石阶方才稳住身形,而那根大棍也随即倒飞而回。
杨沂中感受着手上传来的巨力,心中也是大为震撼,当下将宝剑还匣,随即点手唤道:“枪来!”
随着杨沂中话音落下,一旁的军卒当下抬手将一支金枪掷向杨沂中,杨沂中接枪在手,方才闪身列开门户,向那一排房间看去,只见两名大汉此时一人手持一条大棍立在那里,而随杨沂中来的金枪班军士,此时也纷纷持枪围拢上前。
一时间这大理寺内的院中可是变得分外热闹,这风波亭内地上跪着岳飞闭目等死,而在岳飞的背后还立着两名军卒,手中捧着一张银弓微微发呆。那周三畏一见眼前这般情形,当下一缩脖子,双手插在袖内,转身来到身背后的风波亭内,站在岳飞身边,一方面自然是为了躲避风雪,另一方面,这周三畏似乎有一丝看戏的意思。
而在风波亭的正对面则是一排瓦房,此时其中两间瓦房的屋门破碎,门前立着两名大汉,这两人一个手中持镔铁大棍,一个手中拎熟铜大棍,在两人面前则是列阵以待的一众金枪班军士,而在金枪班身后则是持枪而立的杨沂中。
杨沂中微眯二目仔细打量对面那两名大汉,忽然间双眼圆睁,回头看看自己身后跪在地上的岳飞,继而就听杨沂中厉声喝道:“你二人好大的胆,当日长江岸边某已然放你二人一条生路,你二人今日怎还敢来此,行此大逆不道之事,莫非真以为某手中金枪不利?!”
原本岳飞对有人来救自己并不感觉意外,毕竟自己那义弟手下人马遍布天下,冲着这些年的经历,岳飞心中也知道自己身边有义弟的人马,此时眼看自己要死,这些人自然会出手相救。
只是岳飞心知杨沂中的武艺,觉得这些人马此时出手,不过是以卵击石,毕竟这可是大宋行在,除了杨沂中外,还有那章启旸,除了这两员上将外,还有十余万兵马,仅凭自己身边那些暗藏的人马,绝难保自己逃出生天。
因此岳飞只能是紧闭双目,不愿去看自己义弟的这些忠心死士为了自己丧命,至于说让岳飞自己起身反抗,打杀了杨沂中,逃出这大理寺,那是万万不能,不说别的,就岳飞后背那四个字,都压的他站不起身来,挥不动拳。
可现在一听杨沂中说,长江岸边已然放过他们一回,岳飞不由得圆睁二目,向前看去,只见这两名大汉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马童,正是那马前张保、马后王横。
却见这两位今日身穿一身布衣,手中横着大棍,正是当年随岳飞赴京时的打扮,只是这十余年征战,这两位忠仆也已然是面色沧桑,再加上这些日子心忧岳飞,张保和王横的鬓边竟然已现几缕白发。
可就算如此,这两位立在那里的气势,竟然也稳稳压过这一队金枪班,随即就听张保咧嘴一笑,“杨沂中,你做你的好奴才,你忠你的赵构,我保我的大帅,我要杀赵构你能不舍死相救吗?今日你要杀我家大帅,便先请杀某!”
杨沂中闻言冷哼一声,“好好好,你好胆,区区一个家将,竟然敢口呼官家姓名,凭此一条,岳飞他谋反是实!我今日还偏要先杀岳飞再杀你,我倒要看看你这岳家军中无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