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成虎营。
桃源伯的红色大纛在夜空里无声无息的飘扬,营门前,燃烧的火把发出噼啪声,照的营门前一片光亮,持枪的军士,往来巡逻,不时传出查问的口令声。
营中,除了值守和巡逻的军士,其他人都已经入睡,因为今夜是元宵佳节,为奖励,营中加了饭食,晚间有肉,全营上下都吃了一个痛快,吃饱喝足,自然也要睡一个好觉,暗夜里,听见鼾声一片,但隐隐也有小声的咒骂,却是埋怨天气太冷,帐篷太薄,冻的他们睡不着。
营门前,正在值守的军士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和铁甲辚辚声,却是有几人向营门步行而来,为首的哨总立刻喝问:“什么人?”
“巡查!”那几人之中,为首之人高声回答。
“口令!”虽然这几人从营中来,显然是自己人,但哨总还是依照军规,询问今夜口令。
注:自两汉以来,凡治军严厉者,为防间谍渗入,军中口令,都需一日一换,由主将随意圈选两个字,用蜜蜡封了,送给各处守门官,夜间通行,非有口令不可,如不知口令,或者答错口令,都会被当成奸细射杀。即便误杀,也是无罪。
“安和!”那人高声回答。
哨总这才放下警惕,因为他已经听出了来者的声音,等到那几人走进,清楚看到,为首之人正是今夜的值守官游击将军孙志秀之后,哨总立刻抱拳行礼:“见过游戎!”
孙志秀披着大氅,头上铁盔,里面棉甲,腰间系着宝刀,火把光亮下,他年轻英俊的脸庞,非常的严肃,目光看营门外,问道:“没什么动静吧?”
“没,一切正常。”哨总回答。
“外面的暗哨呢,可有消息传回?”孙志秀再问。
哨总摇头。
孙志秀没有再问,但神情似乎有些失落,仰天看黑漆漆的夜空,似乎是在想,难道他们没有听出我的暗示,今夜不会来吗?
心中烦躁,但脸上却看不出,点点头,转身返回来处。
身后亲兵跟随。
但刚走了两步,就听见身后传来动静,脚步声纷乱,值守的哨总喝问:“口令!”
“永好!”却是在营前警戒的几个暗哨回来了。
内外营有别,所以口令也不同,即便有人捉了外营的人,拷出口令,也无法混入内营。
“快去禀报游戎,说是在营前捉到了一个哑巴,形迹可疑。”暗哨头一边说,一边推开营门旁的小窄门,此门又低又矮,不能走马,只供人员进出。
根本不用禀报,因为孙志秀已经转身返回,待到两个暗哨将抓到的那个哑巴,押到他面前时,他令人打亮火把,借着火把光亮,仔仔细细的看---是个年轻哑巴,但无法具体判断年纪,头发凌乱,脸上黑漆漆的,根本看不出五官,身上的棉服更是破洞补丁,黑里透着白,白里透着黑不知道穿了多长时间了。此时他站在那里,低头颤抖,好像很是害怕。
“哑巴?真是哑巴?”孙志秀冷冷问。
两个暗哨一人一脚,踢在哑巴身上,“我们游戎问你话呢,快回答!”
哑巴立刻跳了起来,口中吱吱呀呀。
原来真是一个哑巴。
“好了,不要打了。”孙志秀抬手阻止,转对身边的一个老亲兵:“你把他带下去,好生审问,看他到底是不是哑巴,又是怎么混到营前的,问清楚了,回我。”
“是。”此老亲兵乃是孙志秀的心腹,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抱拳领命,带着另一个亲兵,将哑巴押走了。
孙志秀则继续巡营。
半个时辰后,巡营结束,孙志秀回到自己营帐,而那个哑巴,此时正端端正正的坐在他帐中。
孙志秀屏退所有人,又令老亲兵在帐外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