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禄抱拳道:“十五年的时候,卑职跟随游戎,在孙制台的统领下,前去救援开封,刚出陕西不久,在刘家庙忽然就遇上了大批的贼军,初战不利,几溃,危急中,有一名小将逆势冲锋,高呼杀贼,直冲贼人大旗,将贼人搅的大乱,虽然被贼人重重包围,但却死战不退,在他鼓舞下,我军奋起,这才击退了贼人,最初,我听到的消息,那小将已经不幸战死在阵中了,后来听说,小将并没有死,在迷昏了一夜之后,竟然奇迹般的苏醒了过来,但因为伤势过重,不得不返回陕西医治。”
尤振武和李承芳明白,此小将指的必然就是孙志秀。尤振武不禁对孙志秀肃然起敬。
“这都快两年了,卑职始终记得那一刻的情景,记的那小将一往无前,有死无生的决心,卑职不相信,这样的人会投贼,刚才他在城下呼喊,虽然看不大清楚他的表情,但我却能感觉出,他并非情愿。但有机会,他未必不能反正。”张禄道。
尤振武点头,李承芳也沉思,捋须道:“原来还有这等事,孙志秀倒也是一个英雄,但现在他已经投贼,身在贼营,即便心中有想法,怕是难以反正。”
尤振武想一下,对张禄说道:“孙志秀射来牛成虎的劝降信,又说愿意和我在城前相见,既然我没有回应,想必他明日还会再来,到时你可见机行事,和他多聊几句,看他如何应对。”
张禄抱拳:“是!”
第二日上午,孙志秀果然又在城下出现,仍旧带着五六个兵,举着三角旗帜,口中高喊,桃源伯请见尤总镇,请尤总镇城头相见~~
张禄早已经等候多时,立刻从墙垛口探出头去,高声呼喊:“孙志秀,你还记得刘家庙吗?”
孙志秀仔细辨认,很快就认出了张禄,不过却不直接回答,只抱拳道:“原来是张把总,别来无恙?”
“有恙,被贼人围困,岂能无恙?”张禄道。
“莫如早降。”孙志秀抬头望着城上:“但是投降,皆加官进爵。”
“哈哈哈哈~~”张禄大笑:“贼人的官,也叫官,孙志秀,我问你的话,还没有回呢,当初血战刘家庙。你还记得吗?”
孙志秀面色平静:“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了。”
“你可以不提,但我却不能忘记,那个英勇无畏,誓死杀贼的少年,真的已经不在了吗?但他的君恩报了吗?他战死父亲的血仇……报了吗?”张禄高呼。
孙志秀像是红了眼眶,忽然仰头看天,说道:“今日元宵佳节,想必晚上的月亮,一定会很亮吧?”
张禄一愣,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说这,口中冷笑道:“游击好雅致,但张某却不敢合,荡寇讨贼,马革裹尸,是我武人的大义,屈膝投降,贪生怕死,是我武人的大辱。生,为人所不齿,死了,也难见列祖列宗!游击以为,我说的对吗?”
孙志秀还是仰头看天:“张把总不要说了,请问,尤总镇可在城头?桃源伯诚意相见!”
张禄道:“牛成虎投降贼人,恶臭满名,我榆林上下恨不得生啖其肉,我家总镇岂会与他相见?至于劝降,更是想也不要想,我榆林绝不降贼,誓与城池共存亡。”
孙志秀终于收回目光,再次看向城头,叹道:“尤总镇如此绝情,我只能如实回报。”拨转马头就走,忽然又仰头看天,对着左右大声说道:“今晚的月亮,一定是又亮又圆,这一年一次,赏月的好时机,可不要错过了啊~~”带着身边的几个骑兵,快速返回本营。
望着孙志秀离开,张禄转身面对尤振武和李承芳,抱拳道:“总镇,先生。那孙志秀说话吞吐,心中果然有愧,我提起他父亲时,他更是红了眼眶,由此可知,其人还是有可能争取的。”
尤振武和李承芳都点头,李承芳又问道:“他没头脑的忽然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