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就这么僵持着,任凭屋外的冷风呼呼的吹进房间里来。
最后,还是李树先受不了了。
他委屈的抹了把脸上不争气的眼泪水,起身把地上的被子衣裳给秦小妹归置好,放在炕上。
才去外头收捡自己的破烂家当。
姐说的对,他离开了小白石村什么也不是,在村里他好歹还能当个农民,吃顿饱饭。
出去了,就是盲流,运气不好被抓住了是要进学习班的。
就算运气好没被抓住,他连个投奔的亲戚也没有,又该怎么生活呐?
难道学人家上黑市干投机倒把的黑活儿?可他也没个值得信赖的人带着,想干这行,连门缝都摸不着。
还是回去吧,大不了麻烦大队长给他批块儿地,搭个小棚子,日子也就过了。
人不就是这样吗?活着就为吃顿饱饭,不分黑天白夜的干活,等熬个几十年埋地里就算解脱。
低头默默的收拾了一会儿东西,当李树抱起包裹着母亲给他织的毛衣的兜子时,突然不动了。
内心天人交战,一时间复杂情绪涌上心头。
他不想过这样的日子,他想出去看看!他还想读书,想要让救了他命的姐姐过的更好!
他真恨自己没本事,有的只是不切实际的空想而已。
眼泪汹涌而出模糊了视线,抱着母亲给他织的毛衣,李树哭的像个孩子。
所有的委屈和不甘都混在了眼泪里,再裹挟着小人物的苦涩,吞到肚里,最后自己默默消化。
良久,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他才将东西收拾好又背在背上,乖乖的走到姐姐身前,准备道别后认命的回去干活。
门口的秦小妹一直远远的看着他,瞧着他痛苦她心里也不好受。
“我···我回去了。”害怕看见秦小妹失望的眼神,李树低着头,像个犯了错的孩子,虽然很委屈但又不得不听家长的话。
瞥了他一眼,秦小妹抽身回屋抓了把面条出来。
她并没有回答李树的话,而是冷淡的说:“做饭吧,去烧火。”说完她就打开厨房门,自顾自走了进去。
顿了顿,李树不敢说不吃,便只好也放下东西进去帮忙。
不大的厨房里俩人都没说话,李树沉默的坐在灶门口烧火,秦小妹沉默的烧水准备煮面。
丧彪察言观色,偏头想了半天,最后还是坐在了衣食父母秦小妹脚边,表明了它的立场。
不大会儿,早饭就散发着诱人的香味被端上了桌。
一人一大碗猴头菇野生菌鸡汤面,一盘切片的卤猪肝,一碗酥油辣椒拌胭脂酸萝卜。
热腾腾的早饭丰盛的摆了一桌子,大大缓解了二人之间僵持的氛围。
端起面碗,李树心里酸酸的,打从吃了哥哥丧礼上那碗清水萝卜后,他就再没吃过热乎东西了。
虽然饿的很,但他没急着狼吞虎咽,而是真正正视了自己的错误,真诚的反省道歉。
“对不起姐姐,是我想简单了,你别烦心,我已经知道错了,一会儿我就回去干活去。”
吸溜了两口面条,秦小妹才缓了口气,语重心长的问他:“回去?回去又过和以前一样的日子?这就是你的打算?”
李树摇摇头,笑的很轻松:“我和那家人断了,这样大家都开心,谁也不挡谁的路了,我回去就麻烦大队长给我批块地,搭个小棚子也能过日子。”
他有手有脚,从来不怕干活也不怕吃苦,更何况这之后他就只挣自己的食儿吃了,难道还怕饿死?
听他这么说,秦小妹一愣,她没想到小李这么决绝,也没想到那家人竟然肯放这么个壮劳力离开。
关于她的疑问,小李解释的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