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话音落下,昭阳悔不当初。
下一刻,却又听见她说:“阿凰,你还不知道吧。你的驸马,是梁王特意安排到你身边的细作。”
此话一出,昭阳宛若晴天霹雳,不可置信:“驸马他......阿兄......”
从前不曾发觉,如今听柳姒这样说,她才恍然大悟。
这么多年,驸马一直很合她的心意,从未与她红过脸,可夫妻间哪里会没有摩擦的?
即便是姑母与姑丈之间,也有过争执。
但驸马却像是为她而存在的一般,无论外貌还是性情,都得她喜欢。
从前她以为自己幸运,可如今再想,却处处是破绽。
原先柳姒叫她着手朝政时,她在朝中渐渐有了声势,等要更进一步时,就有了身孕。
如今想来,哪有那样巧合的事?
柳姒对她的反应并不意外,甚至有些想笑。
梁王骗她时,她轻易便相信;如今自己说她驸马是细作,她也同样轻易相信。
不过前者在骗她,而自己的话却是实话。
今日昭阳能做出逼宫的事,柳姒并不失望;毕竟要想夺得皇位,没有野心又怎么行?
她失望的是:昭阳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了她那个兄长。
其实在昭阳为了驸马,而与她这个姑母争执,甚至搬离皇宫时,柳姒心中对她便已然失望。
她为了一个男人,冲昏了头脑,实在不是一个明智的女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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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下毒一事:柳姒从一开始就察觉到了。
毕竟这是她多年前用过的把戏,若真将她瞒住,那她这个皇帝才是真正的昏庸。
好在,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柳姒拿出那颗为昭阳备好的药丸,轻声道:“即便你犯下如此大错,姑母依旧舍不得杀你,吃下这颗假死药,日后永远不要再回上京。”
昭阳拿起那颗药,迟疑问:“可是泱泱她......”
“朕已派人处死了驸马一族,泱泱日后会是大齐唯一的储君。”
听罢,昭阳苦笑。
这应当是最好的结局了吧。
想着,她将药送入口中,吞了下去。
天际渐渐泛白,她伏在柳姒膝上,意识昏沉。
柳姒摸着她发顶,哼着她幼时常听的小调。
摇啊摇,摇啊摇,船儿摇到外婆桥......
昭阳手脚开始发凉,她说:“姑母,阿凰可不可以最后再叫你一声......阿娘?”
在她刚学会说话时,总是“阿娘,阿娘”地唤着柳姒,但柳姒从不许她这样叫自己,会态度强硬地纠正她。
昭阳没见过父母,只有姑母与姑丈陪伴她长大;在她心中,柳姒和谢晏就像是她的阿娘和耶耶。
可她终究是辜负了他们的苦心。
面对她的请求,柳姒沉默。
直到昭阳意识的最后一刻,她才听见姑母说。
“好。”
柳姒坐在椅上,冰凉的指尖摸着昭阳的额头,鼻子,嘴唇......像是要将她的模样永远刻印在脑海中。
初阳的第一缕日光透过窗棂,照在姑侄二人身上,伴随着一声叹息,昭阳放在她膝头的手臂无声滑落。
她说:“对不起......阿娘。”
……
太阳升起,却像是隔着一层轻纱的火苗,让人感受不到一丝暖意。
柳姒在殿内独坐了许久,才离开偏殿。
裴简与苏黎生正跪在甘露殿外。见到她,苏黎生顾不得体统,朝她求情:“老臣求圣上能饶昭阳公主一条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