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
张行点点头:「说白了,是职务高低跟出仕距离决定的,对不对?」「是吧。」
「那如果说。」张行顿了一顿。「你现在是里长,去东境做乡正,如果干得好三年后十个乡正里选两个功绩最好的,转为其他县的县尉和县丞,你乐意去吗?」
黄里长愣了下,本能提醒:「大龙头,县尉和县丞是入了品的官,是从上面任用……」
话说到一半,这位里长便自家卡住了,因为他已经听懂对方的意思,于是,稍微犹豫片刻,这位地方小豪便重新给出了答案:「回大龙头的话,要是黜龙军这里的规矩是能从乡里转到正经官品上,我觉得……最起码许多人是乐意往邻郡走的。」
「那你乐意吗?」就在黄里长以为这个问题已经对付过去的时候,那张大龙头忽然问到了一个关键。
「我……」黄里长额头沁汗。「我自然是……」
「你其实到邻郡做吏都不乐意吧?」张行笑道。「你是大户,本土为吏从来不是为了官,而是为了维系本地本家的势头……所谓这本地乡里做了无用,但总不能让给他人,是这个意思吧?而那些愿意去别郡为吏的,其实都是识字却无出路的穷酸,或者是从军营转业过去寻个立足之地的军士?」
「大龙头见识的深。」黄里长干脆起身俯首
「可要是这么说,那些穷酸和军士到了地方上,岂不是天然成了你们这些大户的眼中钉肉中刺?」张行继续来笑问。
黄里长沉默了好一阵子,却是给出了一个意外的答案:「回禀龙头,这事从经验上来说,是要看时间的。」
「怎么说?」
「早年间,大齐刚刚没了的时候,不要说乡正里长,便是大魏派的寻常县尉县丞到地方都要跟本地人斗一斗,试一试斤两的……如此下来,自然有上面来的人狼狈而走的,但依着之前大魏朝廷的性子,但凡敢明面上惹一惹官差的,都要你家破人亡。所以到了后来,往往是本地人避之如虎,而那些上面来的官差也学乖了,因为一旦有赋税丁壮上的要求,他们也只能寻底下如我们这般人做商量,以免了自家罪过。至开说眼下,其实事情又不同了,乱了好几年,户口流失那么多,田地荒芜,黜龙军大举屯田都无人觉得乡里受侵犯,何况是乡里的小吏?」
「我懂你的意思,你是说乡里中是天然抗拒外来者的,尤其是来征税的官吏,这是必然的,什么时候都有的……对不对?」张行面色严肃起来。「只不过,除了抗拒之心,大家也要考虑甲兵的威慑力和时局的变化……大灾大祸的,大家也来不及想到这份上,是不是?」
「都对,都是。」
「那我再问你。」张行继续来讲。「趁此时机,让转业的受伤军士和征募的识字人做乡正、里长,同时授田在当地,以后就算当地人,当地人的敌意会少些吗?」…
「这自然会少许多。」黄里长赶紧来笑。「事情不过就是强力富贵,法理人情。
张行笑了笑,点点头:「好了,辛苦了,我最后再问一句……你乐意去东境做个乡正或者市监吗?」
黄里长挣扎了片刻,还是勉力摇头。
张行也不多言,便站起身:「走吧,我送你出去。」
黄里长如蒙大赦,又受宠若惊,赶紧忙不迭的先走出去,然后又低头随对方一路出去,同时一路闻得许多人都与这位龙头招呼不停。
最后,对方居然一路将自己送到县衙
大门外几十步,方才止住,也是晕晕乎乎,如痴如醉。
而张行转回院中,坐回位子上,思索片刻,然后到底是在早已经准备好的那个文书上署了自己黜龙帮左翼大龙头领河北军政总指挥张三的大名。
他心知肚明,按照眼下态势,这个地方乡里新条例给签发了出来后,河北这里因为被打烂了,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