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做的详细,昨日被营头推给了上头,正巧大龙头又亲眼看了,便把我叫过去,转到了参谋部,专做风土人情方向的参谋……而今日下午,龙头居然又问我,你可曾来了,来了便要见一见。」
黄里长听得实在,反而更慌:「我这也没有衣服什么的……」
「无妨的。」赵伙长,或者说赵参谋坦荡来言。「我们龙头素来不讲究这个,之
前还随营内兄弟一起为农具坊砍劈柴呢……只速速去了,别耽误时辰。」
黄里长无奈,只能胡乱点头,但到底是借了块布,打了盆清水,稍微抹了一下脸,擦了一下头发,路上顺便将脚底的春日野地烂泥给搓掉,然后随赵参谋入了城,继而转到满是人的县衙这边。
核验了身份,随赵参谋入了县衙,黄里长心虚的不行,也不敢抬头,然后满眼都只是六合靴,也无法分辨谁跟谁,唯独耳朵没停,听了许多奇奇怪怪的话。
「你们是犯了什么糊涂?」有人明显是在发作呵斥。「龙头在河北这里,明显是要干干净净好作画……便是白大头领回登州了,伍大头领回济阴了,可两个郡里,存了五六万战兵,一万多工匠,三四万辅兵,十几万屯田兵,还有之前缴获的物资,什么不能清理干净?什么豪杰,什么边境,留什么余地?要不是我们事先在边界上布置了兵马,你们岂不是要被这几个豪杰给耍了?这些地方上的豪强,便是敢露半颗牙,也要给他杀绝了!」
「暂时不聚集少年筑基?」还有人在打探什么。「春耕吗?还有河北百姓没有信服我们?其实事情确实太多……要开科举?识字班跟筑基一起来?谁说的?」
转入一个院廊,路上又有人在争辩什么:…
「我知道你们的意思,叫惯了……但总得有个正经规矩……比如说鲁头领他们兄弟俩,大名是鲁明月、鲁红月,大家平素里都叫大月、小月,可真要写名簿上,那就是明月、红月,王翼士这里……哦,龙头说的?就叫参谋部跟参谋,那就叫参谋好了……我没意见的,我素来支持龙头。」
接着,进了一个大院子,人数忽然少了一截,赵参谋前去通报,留下了黄里长,黄里长自然是老老实实留在原地,可也有人在这院子里讨论什么
「我觉得军政还是分开为上,军是军,政是政,军是刀枪甲胄,是修为暴力,是军阵真气;政是文书法律,是学问算术,是亲民牧守……混淆在一起,迟早会出问题。」「
「这话一开始从根子上就不对。」
「怎么说?请谢头领赐教。」
「不敢称赐教,但修为从来不是暴力,只不过修为低下的时候,多显在力气上,多用在杀人的手段上,而实际上,真气是天地元气,修为是人求道问天的一个过程……修为到了高阶,心里没有什么坚持,是撑不住的,一旦道心破裂,修为便也会停滞不前,唐皇以来尊崇文修不是没有道理的;而天地元气……那敢问,汉水通畅是用来杀人的吗?地气归属最明显的效用难道不是物产丰饶?还有那些真龙,他们最强的,难道不是以更移天象来断定的吗?这算是暴力吗?至于说文法吏,干什么不要文法吏?莫忘了青帝爷是怎么登的天!」
这话说的云里雾里,黄里长根本听不懂,但不耽误他意识到这是一个真正有见识的人,便抬头去偷看,正见到一个大袖飘飘,仙风贵气遮都遮不住的人物,正立在台阶下,高谈阔论。
当然,只是一瞥,便立即低下头去,继续只竖着耳朵来听。
「谢头领说的有道理……不过,我反对军政分离,却是因为军不能离政,政不能离军……军中也有军法营,也有参谋部,这不就是文法吏吗?至于政务里,也有治安巡逻、地
方警戒,这不是军务吗?两者本就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我没说自己要反对军政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