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逼杀我这种关陇名族子弟的名头……”
这就是以死相逼拿人头来碰瓷了。
但不得不承认,自古以来,这般碰瓷,遇到要脸的,多多少少都还是有些效用的。
吕常衡也不是什么迂腐之辈,想了一想,便直接应下,然后挑了一队人,用一辆车子,载着不知道是被周行范气的,还是连日囚禁、淋雨、落马导致旧伤复发的李十二郎往下邑折返。
自己则继续留在小镇,继续掌管桀骜不驯的军队。
且说,韩引弓稳坐中军帐,原本只待今日白天収降下邑,结果,前半夜就有使者送信过来,告知了前方虞城事变,一时也是心惊;一大清早,又有使者过来直接要求他速速出兵,更是焦躁……而随着李清臣被抬下来,当众恳请出兵后,便是敷衍之态如韩引弓也有些坐不住了。
原因再简单不过,李十二郎这个样子,怕是真可能会死的……尤其是随行军士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这李十二郎很可能是被周效明的幼子给骂成这个样子的……这种心理素质,真要是因为自己拖延出兵死在这里,那日后回到东都,无论是曹林质问自己的心腹为何身死,就此生疑,还是素有姻亲的李氏上下来问,李十二郎之性命何在,他怕是都难以招架。
当然了,最根本的问题在于,李清臣的要求只是让他早一日出兵而已,这没有触犯韩引弓的核心诉求。
“让城内速速投降。”韩引弓犹豫片刻,果然做了妥协,并将矛盾做了转嫁。“李十三娘,伱兄长这个样子,委实再难颠簸。现在你自己入城去告诉那王公公,只要內侍军今日午前投降,点足三千內侍转为民夫,再点足三千宫人出城随营,我便可越过对此城的搜集,明日一早直接北上进逼虞城……这是最后的条件了。”
李十三娘身为女子,虽对宫人随营一事本能不满,但她同样早就知道意识到,自己在韩引弓面前根本没有实际发言权,更兼此时见到族兄这般姿态,条件也确实变得优越……思前想后,到底是再度充当起了使者。
进入城内,王公公听完前因后果,也不多言,只是再度召集起了內侍军的骨干,来当众作讨论。
众內侍汇集,言语不一,争论颇为明显。
这个时候,虽然被礼貌的隔开,但李十三娘依旧醒悟过来,那就是家家有本难计的账,这內侍军才占地割据几日,如何能上下一体?
王公公本人固然是个有经验,或许还想拖延搞事情,但下属呢?
不管是想投降的,还是想反抗的,怕是都难以统一意见,内里必然乱做一团。而王公公本人也不大可能在这区区几月内迅速建立什么强大的威权……他最多是引而导之了不得了。
换言之,大势下,內侍军的降服似乎是一种必然,即便是王公公这种人也只能特定条件下屈服于局面。
韩引弓从来没有小瞧王公公,只是他看的更透彻而已。
但不知道为什么,想明白这一点后,李清洲反而有些不大舒服,就好像她曾经期待过什么一样……可这根本不合理,她是陇西李氏出身,在这个时局动荡之际,靠着曹皇叔的提拔,刚刚升任了淮阳郡的驻郡黑绶……这是不是说明,自己没有族兄那种大局观和隐忍的能力?
“我们降了。”大概一刻钟后,王公公就找到了李清洲。“中午之前就降……但是你们要说话算数,尽量给我们好待遇。”
李十三娘愣了愣,点点头,不再言语。
到了中午的时候,雨重新开始下了起来,下邑城门也真的打开了,被嘲讽为白皮饺子的內侍军们果真裸身出降了……没有预想中的阴谋诡计,没有什么坚持顽抗,就是那么一个个赤条条的走了出来,只穿一条犊裈裤,束手出降。
事情顺利的过了头,而这引得官军们蜂拥冒雨来看。
凭良心讲,內侍军的投降,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