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里起来。
“张公要做大事,为什么要杀壮士?”
又一名身材精壮,而且明显有些真气修为的官军被贾越亲自动手拖了下去,进行了例行的表演,并终于喊出了精英才有的特有台词。
“第四个。”
在忙碌了一整个下午、刚刚过来的魏道士奇怪眼神中,张行低声喊了这句话,然后仿佛应付官差一般突然抬起头来扬声以对,其人声音宏亮,响彻了整个审判与行刑现场。“阁下想多了!黜龙帮起兵,本为百姓,我张某人个人来造反,也只是为安天下,还庶民以公道,阁下自做了这种腌臜事,还来求我,岂不是本末倒置?!速速杀了!”
话到最后,到底真真切切的狠厉了下来。
而贾越也将此人拖到了满是红色的路口。
眼看着自己浑身都是血渍,前方更有一名轮换过来的雄壮大汉拎着大刀等候,此人愈发惶恐,忍不住继续挣扎求生,言辞也更锋利起来:“张公也是东都出来的,还是上五军几次死里逃生出来,怎么这么糊涂?你便是要安天下,也得倚仗强力!便是大宗师立塔,都要民夫搬砖的!胜负只关强弱,不论犯不犯法,你不用我们这些强人,指望着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替你打仗做胜吗?”
“这天底下有的是干净的强人。”张行听着不耐,只是催促。“而且强弱之分哪里是你说了算……赶紧送他上路。”
贾越将人拖到王雄诞跟前,然后一脚踩住此人后背,王雄诞舞起大刀,便将还想在血泊中说些什么的此人给一刀枭首。
人头滚下,躯干断开处一时血流如射,继而渐渐缓和……只看无头尸首,跟那些被杀了充功的虞城本地人似乎没什么两样,跟之前被斩首的俘虏也没有什么不同,血都是红的。
“我还以为这种豪杰的血是绿色的呢。”张行微微蹙眉,然后来看魏道士。“可有说法了?”
“死了三四百人,妇女大概是两三百……主要是沿街的。”魏道士犹疑了一下,低声以对。“但其中有少数人说,昨晚上也有强暴和劫掠的事情。”
张行虽然诧异,却只是一时,立即便严肃来问:“少数是多少?”
“七八个吧……而且下面人说,郭敬恪据说把缴获的金银财宝都收到自己那里去了,而那些金银根本就是昨日这些官军在虞城本地抢的。”魏玄定有些不安道。“这七八个事情要查吗?”
“要……但不是现在,也不能公开查,郭敬恪的事情也不是这么简单。”张行无奈以对。“得跟徐大郎通气,更得让他在砀县那里留意类似事端,第一时间救助百姓、维持军纪……还是要辛苦你一趟,跟张金树、关许一起追上去,亲自跟徐大郎说清楚,做准备,我在这里呆一晚上,等徐大郎明日回信,安定一下人心,敲打一下郭敬恪,明日、后日再去找你们。”
魏道士立即点头。
而张行也回过头来,只是仰头叹了口气,便继续杀人……虞城这里,俘虏了六七百,若不能杀够一百,总是不能安人心的。
就这些,张行杀了一晚上,晚间便要宿在城内,但终究心烦意乱,一夜也没睡好。
一直到第二日,接到徐世英派来的一个亲卫首领递来的书信,见到保证,到底按捺不住,喊了郭敬恪过来,要后者严厉军纪,私下调查前夜之事,然后询问起了缴获金银之事,却不多说什么,只问他缴获了多少金银,可曾按规矩上报?
郭敬恪茫然失措,继而慌乱一时,居然失措了好一阵子才反应过来,然后勉力回答了一个数字。
张行心里记下,便要对方将这个数字的金银拿出来以作虞城修缮、以及给遭了兵灾的人家补偿……郭敬恪也只是诺诺。
张行觉得无趣,再加上砀县那里注定会更麻烦,便再度好生叮嘱一番,然后就匆匆带人南下去了。
四月廿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