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锦衣狗们自己都被这幅场景吓到了。
但麻烦还没完。
先是操着南方口音的驿站官员战战兢兢过来,请求给予时间来做打扫;然后好不容易清扫干净,便有江都城内的朱绶飞马派出信使,询问任务与情况;接着还没来得及做文书交接和说明,江都留守来公便又遣使者过来,说是扬子津是江南的官吏往北方去的节点,靖安台的人占着那里的驿站会吓到人,让大家伙入城去住。
江都留守来战儿是一个真正的通天大人物,军中宿将,官至柱国领陪都留守,爵至国公,修为已经摸到了宗师门槛,更重要的是,这位是当今圣上心腹中的心腹,否则即便是一时军需休整需要,也断不会他一个江都本地人,而且还是个出身低微的一武之夫来担任江都留守的。
总之,这位的话必须要尊重,但问题在于,进城住哪儿,那来公也没说啊?
无奈之下,众人只能请那使者回去问询,然后在原地等候。
不过,这来公的使者刚刚走了不过一刻钟,便又有使者抵达,居然是来公的副将、副留守周效明的小儿子周行范,直接邀请锦衣巡骑的人以皇帝亲卫的身份去城北行宫外城屯驻,以作据点。
到此为止,上下哪里不晓得,这是摊上了两位军中老爷,才会行事这般粗疏,但事到如今,也只好捏着鼻子仓促上马,往北面城中而去,将一个空荡荡的驿站留下……也就是这个时候,更让人无语的事情发生了。
锦衣巡骑数十,离开驿站走马向北,结果人刚一离开扬子津周边的范畴,渡口、驿站、市集那里便遥遥传来士民欢呼之声,就好像青天大老爷做主,赶走了瘟神,得了什么大胜一般。
听到如此,饶是众人刚刚还言语清晰,说是能够理解,但白有思以下,几乎人人驻马回望,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唯独张行,虽然同样驻马,却只是饶有兴致的听了几下,然后便在马上摇头失笑。
“白巡检,诸位。”
那周行范年方十八九岁,倒反而显得稳重,此时回过神来,自然也晓得尴尬处,便又赶紧在马上与白有思等人赔不是。“绝不是你们想的那般……家父与来公,都是朝廷忠臣,绝无处置约束钦差之意,只是听到诸位在扬子津登岸,须从高处考量。”
“若是来公与周公不是朝廷忠臣,天底下就没忠臣了。”李清臣气上加气,不等白有思回复,便冷冷相对。“可杨慎没反前须也是天下公认的忠臣!况且,来公是功臣,不耽误他儿子谋了逆!来公和周公是朝廷倚仗,不耽误他们都是南人,也是南人倚仗!”
这话,扯到了今年初的一件事情。
说的是杨慎谋逆后,彼时作为徐州总管的来战儿和副将周效明原本已经发水军往落龙滩去了,闻讯当机立断仓促撤军,乃是准备步兵救驾、水军援护前方可能出现的败军,这般行动,牵扯极大,甚至来不及跟洛阳做汇报,二人便已经付诸行动……事后证明,这个做法是绝对正确的。
但与此同时,在后方去转运粮草的来战儿次子,却也成为第一批向杨慎投降的高级官员,事后被抓到天街上,公开论死,成为了那一千多个倒霉蛋之一。
其实,这种事情太常见了,个人膝盖一软很自然的事情,不耽误来战儿事后更加受圣人信任。
李清臣此时说来,也不是真要拿这个东西说事,无外乎是气急了,搞人身攻击和地域歧视,外加指桑骂槐罢了……可有意思的是,这么低端的人身攻击,巡组内的老成人却无一人阻拦,居然真就任由李十二这个世家子当众骂了出来。
这下子,周行范情知已经惹怒了几乎所有人,干脆闭嘴,默默领路。
入得城来,直入行宫,在外城寻得干净地方驻扎,周行范赶紧逃走,然后本地朱绶便说要来拜访,北衙那边的督公和金吾卫都尉也都来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