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地上。
漫山开满红山果。
散发着一股浓浓的果香味。
太平道长拿着剪刀,正在修剪果枝。
“师父!”
太平道长问,“见到范小刀了?”
太平公主道,“是,不但见着了,还尝了尝他的血。”
“如何?”
公主道:“一个字:正。”
太平道长拿起剪刀,来到一株山楂树前,看着几乎被坠弯的熟透的山楂,轻轻的剪了下来,他挑了一颗最大个儿的红山果,递给了太平公主。太平公主放入口中,又酸又甜,令人唇齿生津。
太平道长呵呵一笑,道:“中了极乐草的毒,又被你白眉师叔的丹药喂养了二十年,这一颗果子,也该熟了。”
太平道:“我担心陛下他”
太平道长道,“又有谁能拒绝得了长生的诱惑呢?”
西苑。
丹室内,异香扑鼻。
皇帝坐在蒲团之上,打坐修行。
大太监赵铨小心翼翼的站在一旁,垂首伺候着。
如今陛下的身体,愈发不如从前了。
常年服用丹药,早已让他的身体变得脆弱不堪,甚至夏月之时,还生了褥疮,一度无法打坐修行。脸上的皱纹,也越来越深,没有了先前的光泽,浑然不像即将迎来六十大寿的人,更像是八十岁行将枯槁的老者。
但是,赵铨依然不敢怠慢。
只要眼前这个人还有一口气在,他依然是天底下最聪明的人,没有之一。
赵铨从他还是兴献王世子之时就开始服侍他,如今已度过了四十多个年头,他亲眼目睹了这个人,由一个偏居一隅的普通世子,一步步成为天底下权力最大的人。
他看透了人心,更看透了人性。
当了皇帝之后,更是将朝堂众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哪怕是二十多年不临朝,依然将天下牢牢的掌控在自己手中。
这个男人,比任何人都要危险。
无论是太平公主也好,还是太子朱延也罢,将京城搅得满城风雨,闹得再大,也只是他摆弄权力的两个棋子。这个看似无欲无求,一心向道之人,对权力的欲望,远比任何人都要强。
甚至开始追求长生,对抗天道!
所以,当靖国公薛应雄有了些想法,与太子朱延走得稍微近了一些之时,这个男人只是随意的提拔了一个陆天硕,便将锦衣卫的气焰,硬生生给压了下去,弄得薛应雄整日在府中担心受怕,整日钓鱼以度日。
要知道,薛应雄可是从小到大都跟着他的。
皇帝的奶妈,正是薛应雄的母亲,薛应雄和他,都是从兴献王府走出来的。
哪怕自己跟了他四十多年,有时候依旧猜不透他的想法。
咳咳!
这个男人清了清嗓子。
赵铨连忙上前,扶他站起来。
男人站起身,身体微微晃动了一下,道:“年纪大了,身子骨不如往常了。”
赵铨道,“陛下龙体康隆,再活个一百年都没问题。只是怕,奴才那时没法伺候陛下了。”
男人笑了笑,“就你小子会说话。”
赵铨也已经五十多岁了,可是在他口中,依然是“小子”,看来,今日这个男人修行的还不错,还能跟他开玩笑。
男人活动了一下筋骨,赵铨递过一杯清水,待他漱口之后,又服侍他吃了一碗银耳燕窝粥,换了一身衣服,来到院子里,看到树下挂着的鸟笼,便驻足下来,夹了几粒小米,逗着福建那边进贡过来的白鸟。
赵铨欲言又止。
男人又怎会察觉不到,道:“说吧!”
赵铨道,“他回京了。”
“哦。”
赵铨又道,“太子殿下和公主,都亲自出城去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