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重要。
“你要寻找叛军内部的裂痕,分化他们,瓦解他们,在缝隙中打入楔子。”
“南帕拉图的胜负,将不仅取决于战场上的成败,”詹森·科尼利斯的手穿透记忆的迷雾,搭在博伊尔肩头,“还将取决于你的成果。”
突然,车厢剧烈地抖动了一下,伴随着响亮的马鸣声,马车停了下来。
科尼利斯本部长的身影像气泡一样,在博伊尔少校的脑海中破裂、消散。
密集的脚步声在车外响起,紧接着,车门被拽开,独眼上尉的面露出现在门外。
车外明媚的阳光让兰科·博伊尔本能地挡住了眼睛。
“下车吧,少校,”独眼上尉说,“枫叶堡到了。”
——
套在脑袋上的麻袋被取掉,兰科·博伊尔想揉揉眼睛,双手却被固定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于是他只能眨眨眼睛,努力适应房间里的光线。
四面八方都是石头,没有窗户,空气混浊,遍体生寒——博伊尔判断自己应该是在某间地下室里;
三名校官和一名尉官同坐在一张血迹斑斑的长桌后面,正在上下打量着自己——不出意外,这就是叛军的四大头目;
尉官身后,一个苦修士打扮的男人侍立在房间角落,面孔隐藏在兜帽下,在昏暗的灯光中,看不清楚。
博伊尔心头一紧——这又是谁?情报里怎么没提过叛军与公教会有勾结?难道是告解神父?叛军打算直接用刑?
四个叛军军官只是看着博伊尔,并不说话。角落里的苦修士如同一尊石雕,也不说话。
于是兰科·博伊尔率先打破沉默。
“盖萨上校、斯库尔上校、马加什中校、蒙塔涅上尉,”博伊尔少校用力活动了一下被皮带捆住的手臂,身下的椅子都在跟着摇晃,“请允许我抗议,贵方对于使者的虐待。”
坐在长桌中间,半张脸上覆盖着恐怖伤疤的光头校官,神情倨傲,第一个开口,“俘虏没资格抗议。”
“您说错了,盖萨上校,俘虏也有资格抗议,”博伊尔不卑不亢,“而且我不是俘虏,我是肩负谈判之职的使者。”
“搞清楚你的处境,联省佬,”光头上校的目光冷若冰霜,“我说你是俘虏,你就是俘虏;我说你还活着,你才活着。”
“您说的没错,盖萨上校,我的死活全在您的一念之间,”博伊尔挂起满不在乎的礼貌微笑,“但就算是死刑犯,用那种马车来押送,也是不人道的。”
“不人道吗?”坐在长桌最左侧的尉官也笑了起来,“我就是坐那种马车来的帕拉图。”
见尉官开口,博伊尔仔仔细细将对方端详了一番。
可是很遗憾,尽管在兰科·博伊尔看来,面前的年轻尉官确实仪表堂堂、气度不凡,但他还是很难将对方与情报中的“狼之血”联系在一起。
“你陷入了逻辑谬误,蒙塔涅上尉,”博伊尔定心凝神,笑着回应,“您等于是在说,因为您遭遇了不人道的待遇,所以不人道的待遇变得人道了,这相当于也否认了您所遭受的不人道待遇。”
“我的逻辑只有一条,”尉官从容不迫地说,“[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那就没问题了,咱们扯平了,我撤回抗议,”博伊尔欢畅地回答。
下一刻,他却又向尉官深深低下头,恳切地说,“但是不管怎么样,还请您允许我为您所遭遇过的不人道待遇致歉。我希望您能知晓,并不是所有联省军官都赞同用那种方式对待你们。为此,我给您带来了一份见面礼,就在我随身的……”
“是这个吗?”尉官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盒,打开盖子,正对着博伊尔,放在桌上。
一枚朴素的印章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