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厚着脸皮拦住一个文员,问清了梅森保民官所在的帐篷。
走到梅森保民官的帐篷门口,他才发现原来保民官要见的不只有他——帐篷里面已经聚集了约莫三十几个人,有的人他认识,有的人他不认识。
突然,猴子发现好友道格也在其中。道格也看到了猴子,笑着向猴子招手。
猴子急忙走进人群,挤到好友身边,激动地问:“你怎么也来了?”
“预备学员都来了。”道格的回答一贯地言简意赅。
猴子刚想再仔细询问,帐篷里的气氛陡然一变。所有人都并拢脚跟,把腰杆挺得笔直。
猴子也下意识地立正站好。
理查德·梅森走进了猴子所在的帐篷。
梅森保民官还是和和气气的,让人看见就想亲近,他抬起手示意众人稍息。
猴子留意到,保民官的神色有些疲倦,手指上满是炭粉和墨水留下的痕迹。
“为什么召集你们过来,有人想必已经猜到,我也就不藏着掖着。”梅森保民官笑着宣布:“你们都已通过遴选,即将正式成为新垦地军事学校的第一批学员。”
不知道其他人在想什么,猴子的心脏还是不争气地跳得更快了。
“学校目前仍在筹建中,但是我这里现在很缺人手,我就想到了你们。”梅森保民官磁性的声音继续传来:“我这里的工作,就是你们将来要承担的职责。所以提前让你们熟悉一下,也没什么坏处,不是吗?”
猴子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但是别人却不会等他。
“好,现在就开始干活吧。”梅森保民官拍了拍手:“谁会算数?举手。”
一些人举起了手。
梅森保民官点了点头,一名军官将还举着手的几人领走了。
“谁会读写?”
“谁会作图?”
“谁会木匠活?”
“谁……”
周围的人越来越少,道格也走了。走的时候,道格担忧地看了猴子一眼,他碰了碰猴子的手背,还是沉默地走了。
最后,帐篷里只剩下猴子一人。
保民官走到猴子面前:“你叫什么?”
虽然只是平淡的一句话,猴子却莫名感受到莫大的屈辱——最令猴子感到屈辱的地方在于,这份屈辱不是来自别人,而是来自他自己的无能。
猴子强忍着泪水,低声回答:“猴——侯德尔。”
“侯德尔,血泥之战募兵,唔……”保民官的声音还是让人感到温暖:“奥兰治·阿克塞尔是你擒获的。哈哈,你把他搞得好惨。”
猴子低下头,不让保民官看到自己的眼睛,使劲把眼泪咽了下去。
“不会读写没什么,塔马斯以前也不会读写,现在也当了营长。军事学校会专门为你们开一门课,让你们能够尽快掌握读写。”保民官安慰了几句,想了想,又问:“对了,那你会骑马吗?”
猴子不会骑马,但这是最后的机会了,他本能地想要回答“会”。
因为在他前面十几年的生命中,逃避责任、摆脱惩罚已经成为一种习惯。面对无法承担的后果时,他总是下意识选择撒谎。所以猴子才是猴子。
但是现在,另一种东西——被军队生活塑造出的另一种本能阻止了他撒谎。
“不会。”猴子回答。
他低着头,不敢看保民官,生怕看到对方失望的目光。
“哦。 ”保民官苦恼地抓了抓胡茬,突然一拍手:“这样,你去战俘营吧。”
梅森走到桌旁,快速写了一张条子,然后在纸条上洒下一把细沙。等墨水被吸干以后,他把纸条折了起来,递给猴子。
“把这个纸条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