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校轻蔑一笑:“光靠那些骑着劣马的黑衣轻骑兵,怎么可能把我的三个大队吃得渣都不剩?一个大队结阵而战,他们都没法打破,更不要说三个大队!他们只会撞得头破血流。”
卡达尔少尉眉心拧成了一个结,声音不自觉变得有些消沉:“除去预先的准备工作,您不觉得敌人的战机抓得非常之准吗?两翼伏兵的协同如臂使指。当时的浓烟可是遮天蔽日,我都不知道其他大队的方位,敌人却仿佛能看穿烟墙。他就像……他就像一流的剑手,我们是三流的,我们一有动作,他就知道我们要做什么,每一剑都打在我们的弱剑身上……”
费尔特少校有一点点不悦:“卡达尔少尉,没必要妄自菲薄,也没必要如此夸大敌人。”
卡达尔少尉低下头,不知在想什么。片刻之后,他深吸一口气,话锋一转:“少校,从两个方向对三个大队发起攻击,想要维持这样的攻击宽度——根据我们的行军队列的长度判断,敌军至少——我是说至少——也要有两个大队的兵力。”
费尔特少校心算了一下,感觉两个大队的估计还是少了,但他没说话,只是点点头:“说明叛军分兵了,这是好事。我们面前的敌人越多,萨内尔少校那里的胜算就越大。”
“您说得对,我也觉得叛军应该是专门分出一支部队把守后路。”卡达尔少尉咽下一口唾液,脸色变得有些古怪:“但是您有没有考虑过……能调动超过两个大队的步兵、还能指挥一支配备赫德马的轻骑兵部队、同时还适合独立作战的叛军,会是谁?”
费尔特少校的神情越听越严肃,他将卡达尔少尉的描述与记忆中的情报对照,沉默很久才开口:“你该不会想说,我们今天遭遇的敌人是‘叛军的叛军’——铁峰郡叛军吧?也就是说铁峰郡不仅让叛军过境,还主动加入了叛军?甚至于说叛军还大胆地让他们单独行动、为全军把守后路?”
卡达尔少尉没正面回答,只是继续追问:“您还记得铁峰郡叛军的指挥官是谁吗?”
“蒙塔涅,温特斯·蒙塔涅。”说出这个名字以后,费尔特少校久久不发一言,经过一番挣扎之后,他才极不情愿地吐出那个称呼:“狼之血。”
“我还要和您说一件事情。”卡达尔少尉仿佛经历了比少校更痛苦的挣扎,他的脸几乎要憋成猪肝色:“我我我……我认识温特斯·蒙塔涅班长。”
“你认识?”费尔特少校惊掉下巴。
“蒙塔涅班长。”卡达尔少尉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是我的区队长。”
费尔特少校抱起胳膊,若有所思。
卡达尔少尉语速飞快地补充,而且越说声音越小:“我只知道陆军学院里的温特斯·蒙塔涅是谁,我不确定蒙塔涅区队长和那个小兵口中的‘温特斯·蒙塔涅’是不是一个人……更不知道他是不是……”
费尔特少校一言不发,仅用灼人的目光逼问着少尉。
卡达尔快要掉出眼泪:“血狼。”
……
当卡达尔在费尔特少校面前详细交代记忆里关于温特斯·蒙塔涅的一切的时候,在几公里外的绿谷、在血河似的云层下方,另一场别开生面的“校友会”正在举行。
“叫什么呀?”安德烈笑眯眯地问。
他赤裸上身、大剌剌地跨立。与此同时,两名辅兵正齐心协力在他的腰腹捆上一圈一圈的布料。
布料捆得极紧,几乎要勒进肉里。安德烈面带微笑,仿佛没有任何不适。
“伊姆雷。”被俘虏的第六军团第六大队的少尉大队长小声回答。少尉脸上的尘土和血渍还没洗净,也不敢抬头直视学长:“报告,伊姆雷·基纳。”
“没听说过你啊。”安德烈想了想,问:“骑兵科的?22期?”
伊姆雷垂着头,拧着裤子两侧的条带,低声说:“炮兵科,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