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守谷仓内的一些败兵的精神也被逼得几近崩溃。
“是狼!那不是人!是狼!”一個披头散发的士兵扔掉武器,连滚带爬冲向谷仓大门,发狂似地叫喊:“我见过狼!狼会围着猎物跑!只有狼才会围着猎物跑!这是献祭!是狼要把我们作为祭品献给恶魔!逃啊!快各自逃命啊!”
根本用不着费尔特开口,把守大门的卡达尔少尉一拳就把发疯的逃兵打翻在地。
卡达尔踩住逃兵的后背,抓住逃兵的头发,咬着牙拔出佩剑,询问地看向少校。
费尔特犹豫了,他摇了摇头。
卡达尔将剑插在砖缝里,招呼部下把逃兵五花大绑,并拿秸秆把逃兵的嘴巴塞得严严实实。
整个过程中,发疯的逃兵一直在拼命挣扎、呜咽乱叫。
其他士兵的注意力都被发疯的逃兵所吸引,他们无声地注视着卡达尔少尉将逃兵控制住,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费尔特少校示意卡达尔少尉将逃兵带进谷仓阁楼单独看管,免得后者打击本就不多士气。
“什么狼?什么恶魔?都是些疯话!”费尔特少校故意大声说道:“我看他是被吓傻了!”
费尔特拍了拍谷仓的墙体和大门,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试图消除刚刚这起突发状况的影响:“这座房子很结实,拿来当堡垒都够用。叛军如果能打进来,他们早就打进来了!还用得着在外边像蚂蚁一样乱爬?今晚各百人队轮班守夜,其他人抓紧时间休息。”
谷仓里寂然无声,仅能听见墙外传进来的轰响。
士兵们既不说话,也不像少校说的那样去休息,只是拄着武器,静静地站在原地。
一个隶属于枫石城大队的士兵壮起胆子,怯生生地问:“少校,可我听说,叛军的将军里面,真的有一匹狼……”
提问士兵的声音很小,但是谷仓里实在太“安静”,因此所有人都听见了他颤抖的呓语。
费尔特少校最不想的就是有人继续“狼”的话题,但是眼下他必须尽可能维持住士兵们所剩无几的忠诚,于是他亲切地招了招手:“别害怕,上前来,大声说!你刚才说什么?叛军的将军里有一匹狼?”
任凭费尔特少校怎么招手,提问的士兵都不敢上前。一名少尉看不下去,抓着提问的士兵衣领,将后者拖到谷仓中央的空地。
“什么狼?狼也能当将军?”费尔特少校环顾四周的士兵,笑着问:“难不成是把命令写在食盆上,狼去吃哪个食盆,就执行哪个命令?”
有从西林行省来的士兵跟着笑,但是来自枫叶堡的士兵的脸上一丝笑意也没有。
“不,不是狼,是人,也是狼。”提问的士兵费力地咽下一口唾沫,语无伦次地复述着他听到过的传说:“叛军都叫他,有人说是因为他能在满月时变成狼……”
“原来是绰号。”费尔特少校想象着究竟什么样的军官才会得到这样的绰号,不禁来了兴趣。
他把提问的士兵按坐在一垛干草上,鼓励道:“别害怕,慢慢说。把你知道的关于什么‘狼之血’的事情,统统告诉我。”
……
就在费尔特少校正在听人讲述不知道传了多少手的故事的时候,他所聆听的传说故事的主人公,此刻就在距他不到五公里的绿谷镇外。
铁峰郡守备军的指挥部正在转移。
指挥部的文员们一边销毁带不走的通信、档案,一边将不能销毁的文件搬上马背。
失去梅森上尉的统筹坐镇,指挥部的转移流程失去了以往的有条不紊的风格,显得有些无序和慌乱。
温特斯本人则在整理地图,雅科布·格林走进帐篷的时候,他只是抬头看了一眼,轻轻点了下头。
“大人。”雅科布弯腰致意:“文员们都已经准备好了。”
雅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