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摘下头盔,铁盔下的温特斯竟然好像在笑。
“您为什么要这样?”夏尔一拳锤在温特斯胸甲上,声音中带着哭腔:“您还有我们!为什么总要自己一个人上!您还有我们啊!”
温特斯笑得更加开心。
其他人七手八脚扶起百夫长。
“没错。”温特斯笑着说:“我还有你们。”
“砰!砰!”不远处传来一连串枪响,活着的人、死了的人都被打得血肉横飞。
迅鹰欣喜若狂地大喊:“打死他了!”
温特斯感觉腹部一热,他下意识伸手去摸,只摸到钢板——伤口在盔甲下面。
他坐在箭筒士的尸体上,拼命撑住身体。
“夏尔!”温特斯指着那个青翎羽:“为我斩将夺旗!”
“你来照顾百夫长。”夏尔冲着海因里希大吼,后者重重点头。
夏尔夺过军旗,高举军刀,一声暴喝:“跟我上!”
墙头的战士发出震天的战吼,跟随夏尔杀向马尾旌旗的所在。
目睹箭筒士尽数凄惨战死,垒墙上的蛮子已是肝胆俱裂,纷纷落荒而逃。
没错,夏尔说的没错。温特斯还有他们,还可以依靠他们。
温特斯背靠着胸墙,看着夏尔与其他战士一往无前冲杀至马尾旌旗旁,一刀劈断旗杆。
而那个青翎羽拔掉自己的翎羽,已经不知逃到哪里去了。
帕拉图军旗取代了马尾旌旗,堡垒里帕拉图人士气大振。
蛮子却如同被抽掉脊梁骨,再也没有那股凶狠的劲头。
“让开缺口,让他们出去!”博德上校大吼着下令。
守在缺口旁的士兵向两厢后退,让出了一条逃命的道路。至此,蛮子彻底失去抵抗意志。
最开始一个蛮子丢下武器逃跑,眨眼间所有蛮子都在溃败。
“万岁!”帕拉图士兵纵声欢呼:“万岁!”
但是很快就没人再喊了,再勇敢的帕拉图士兵脸上此刻都浮现出恐惧。
隆隆的马蹄声从西北和西南面传来,每个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蛮子来了!”安格鲁骑着雷日克冲进堡垒,向众人示警:“蛮子来了。”
还有几名杜萨克跟在安格鲁身后,但是人数远少于温特斯派出去的杜萨克。
“堵门。”博德上校声嘶力竭大吼:“封住缺口!”
回过神来的帕拉图士兵将手边的一切东西搬向垒墙缺口——甚至包括尸体。
安格鲁找到温特斯,看到百夫长的模样,他眼眶里泪水直打转。
“哭什么,我还没死呢。”温特斯虚弱地瞪了一眼小马倌,问:“其他人呢?”
“我们被冲散,他们应该是回大营了。攻打大营的蛮子败了,已经被阿尔帕德将军赶出壕沟。”
突然从缺口处传来战马嘶鸣声,一匹草黄色战马跃入还没堵死的缺口。紧接着又是三骑鱼贯而入。
“是蛮子!”有帕拉图士兵惊恐叫嚷。更多的帕拉图士兵则是拿起武器。
四名鲁莽的蛮骑迅速围杀,战马也被刺死,抬到缺口充当路障。
海因里希扶着温特斯,让后者靠墙坐着。又给后者抿了一口酒壶里的烈酒——常规镇痛方法。
随后两人解下温特斯的胸甲,由夏尔动手取铅弹。铅子打进体内并不深,没有伤及腹脏,只用两把匕首便夹了出来。
“他怎么样?”博德上校来到温特斯身旁,问海因里希和夏尔。
“我没事。”温特斯努力想要挤出一丝微笑。
简单清洗之后,夏尔开始缝合伤口。他没干过这活,缝得歪歪扭扭,一边走针一边流眼泪。
“撑住。”博德上校接过酒壶,也喝了一口,对温特斯说:“现在就只剩你和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