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书道:“只一杯,酒少,可经不起这多人分。”
“哈哈,只一杯,只一杯。”
左明丘笑着接过,仰脖便干,可馋坏了其他人。
他伸手一抹,咂巴两下,脸上露出十分陶醉的神情,半晌才讶然道:“竟是和月楼的玉堂春!小先生,这碗酒可价值不菲啊!”
和月楼是燕都第一楼,玉堂春更是名满天下,一杯难求。
当年左明丘跟着大当家段千帆排了整整三天,才尝了一壶,至今回味无穷,却不想在这荒郊野岭再次喝到。
众镖师一听玉堂春大名,更是个个两眼放光。
李默书笑道:“前些时日路过燕都,顺道买了些,却是不多了。”
左明丘不禁再次打量起李默书来,玉堂春可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寻常客人即便排到,也只售一壶,绝不多卖,更别说带走了。
当年他为了多尝一口,差点与大当家翻脸。
一杯酒,勾起了陈年往事,左明丘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复又黯然神伤。
斯人已逝,世上再无千金镖局!
到底是老江湖,左明丘很快收敛心神,目光却是落在李默书身后的长剑上,笑问道:“小先生会武艺?”
李默书笑道:“略懂一二。”
“左某也是用剑之人,小先生的剑,可否借来一观?”左明丘道。
李默书点头道:“请便。”
剑,自然是景元剑。
景元出鞘,寒光映照,金鸣激荡,众人不自觉吸了口冷气。
“好剑!”左明丘侵淫剑道数十年,阅剑无数,此时也忍不住赞道。
自进庙起,老仆仿佛是个局外人,古井不波,但此时目中的讶异却一闪而逝,原本佝偻的身体竟是绷直起来。
李默书将一切尽收眼底,却不道破,笑道:“左兄喜欢,却不能相送。”
还剑入鞘,左明丘哈哈一笑道:“小先生说笑了。君子不夺人所好,左某虽是粗人,但道理还是懂的。况且,这把剑虽好,却及不上司马宗师的叶寒刀。”
李默书早已将这野马收服,敛去了刃上锋芒。若在半年前,左明丘只一拔剑,便已是死人。
在场能看出景元不凡的,唯老仆一人。
李默书看向司马衡,抱拳道:“原来是天下第七司马衡先生,失敬失敬。”
司马衡回礼道:“哪里,都是虚名。想不到小先生对江湖之事,竟也如此通晓。”
数月之前,第二次云山论剑。
司马衡一柄叶寒刀,从第十二杀至第七,为人津津乐道。
闲鹤山庄发生那等事,林清越早没了心气,一心只在培养林梧远上,便也懒得参加了。
另有王天逍被杀,自有新人取而代之。
除此之外,又有数位地境宗师杀出,云山十三宗师大洗牌。
不过这第一,仍是傅青虹。
只是江湖都在等“一剑”现身,却最终没有等到,自然为人诟病。
于是李默书,被人骂成了缩头乌龟。
与王天逍之战,也被议论成了投机取巧,胜之不武。
李默书只是笑笑,自不会理会。
说来也巧,他竟在这小小山神庙中,与司马衡偶遇。也没想到堂堂天下第七,竟会现身保护一对妇孺。
“有人的地方,便是江湖。既在江湖,又怎能不知江湖事?”李默书笑道。
“呵呵,小先生果真妙人妙语,不知小先生名讳?”司马衡笑道。
“李默书。”
“在下司马衡,久仰久仰。”司马衡拱手道。
他心中思虑良久,确定自己没听过这个名字,但他愈发觉得,自己怕是看走眼了。
这江湖上听到“叶寒刀”三个字,还能如此淡定打招呼的,怕是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