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
他不相信那两户村民不知道有人愿意跑过来投资,对整个村子而言是大大的好事,也会带动其他外乡投资者跑过来跟投,从而在村里形成小型民宿产业链;
但是……事关自己的眼前切身利益,谁又会在乎整个村子的利益会不会受损?
事实上,这也是杨铸之所以对城口县出台的这一系列本地经济刺激计划并不太感冒的原因——五千年的历史告诉我们一个道理,人类向来是一个“不患寡而患不均”的物种,而城口县出台的政策,很明显存在着产业资源融合后基层农民既得利益被隐性剥夺的隐患。
就拿今天那个看起来很有些市场前景的乌米子核桃项目来说,如果单纯只是在产品价值上加码,并且将绝大部分利益让渡给了那些跑过来投资的企业……一年两年还好,三年以后,那些果农们看到自己采摘加工出来的核桃卖出天价,但到手的钱永远只是那么固定不变的一丢丢,而且自己压根底就没有议价权的时候。
你猜……到时候会出现什么情况?
而且,所谓产业升级并不是企业单方面一厢情愿地砸钱就可以解决,除了人才、资金、技术这些基本条件外,外部市场需求的拉动力和基层内部托力缺一不可——后世诸如石斛产业,之所以前后花了近十年的时间才初步形成了局部区域的产业升级,很大一块原因就是在初期,大部分利润全被育苗所之类的少数几个环节赚走了,基层的托力严重不足,自然也就没有足够的驱动力来主动进行革新升级。
正当杨铸想要撇开这个略有些不合时宜的话题,随便说点什么应付过去的时候;
一个温和且沙哑的声音从身边传来:“不,这事的根本原因不是在村民的认知差异上,而是由于这种传统的城市经济合作形式并不非常适用于广大农村,两相交错下,导致企业或者个人交易成本过高所造成的!”
谢邀扭头看去,却是一个年约五十的老人站在不远处,身后还跟着两个学生模样的年轻人。
只不过这面容略有些疲惫的老人虽然看起来温文尔雅,但却是一身的泥渍,裤脚也是一高一矮地挽着,小腿更是沾满了泥浆,一下子分不出来到底是大学教授还是本地的泥腿子。
难得想要做点好事的谢邀本就被杨铸刚才那个故事弄的很有些心情不愉快了,现在见到有人竟然中途插话,不由地更是烦躁,当下眼睛一翻:“你这老头怎么这么没礼貌,没人告诉你偷听别人说话是很……”
话还没说完,便被杨铸的低喝打断:“住嘴!!”
听到这严厉的语气,谢邀一惊,扭头看去,却见这个平日里跟咸鱼没啥区别的年轻人的气质陡然发生了变化,竟然很有些不威自怒的意味,上位者的气势一览无遗。
正当谢邀惊疑不定之时,却见杨铸站起身来,隐去眼中的惊诧之色,规规矩矩地把手交叉在腹部,然后轻轻一躬身,竟是执了个半师礼,恭恭敬敬地轻声叫到:“温老!”
………………
如果说当今的华夏谁可以真正当得起“国士”这一称呼的话,眼前的这位温老——温铁君绝对榜上有名。
这位自从80年代起,数十年以来一直奔走在各地农村,进行基层调查研究的的经济学者,是华夏当之无愧的顶尖三农专家——这是真正的专家,真正深入到群众田间地头里去做研究的专家,完全不是那些被各种西方经济理论洗脑、无视于华夏社会特殊现状的“叫兽”可以相比的。
对于这位宛如皓月般,但同时争议不断的人物,知道他名字的人,自然知道他的生平过往和对国家在三农政策这方面的重要贡献;而如果没听过他名字的人,其实也没必要去过多介绍——总之,碍于某些敏感词汇,温老的生平和重要贡献,在这里就不多赘述了,有兴趣的可以自己去查阅。
而杨铸之所以向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