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曲:千纸鹤的部分日记(一)(3 / 3)

考虑到老人们身体的缘故,葬礼很快就结束了,我从始至终未敢接近灵柩,因为我感觉自己还没做好告别的准备,所以抵触着现实。

可贝丝奶奶确实是离开了,那个陪了我十多年的、亲切的灵魂突然就变得遥不可及起来,一下子便再也接触不到了,只留下了一座小小的墓碑。

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迅速地流失,与此同时又有什么东西在不受控制地涌入体内,而我对此无能为力,这让我发现我依旧是一个软弱的家伙罢了。对于既定的事实,抱有空洞却美好的幻想,脆弱,幼稚。

似乎是急于要确认某件事一般,我跑去见了鲁布爷爷。鲁布爷爷没去葬礼,我看到他时,他正待在房间里,呆呆地望着贝丝奶奶曾躺过的床。

鲁布爷爷明显地消瘦了许多,我从未像当时那样觉得他竟真的上了年纪,他弯曲着腰,颤颤巍巍地望向我,嘴一张一合。

我不记得和鲁布爷爷聊了什么,或许只是些前言不搭后语的话,但我清晰地察觉到他的举止中的消极情绪,这让我难以置信。仿佛自贝丝奶奶走后,他便接过了衰老的接力棒。

昨天,我拜访了去过葬礼的老人们,他们说过最多的便是关于死亡的悲观言论,就像我没准备好接受贝丝奶奶的离去,他们也没准备好迎接死亡,所有的表现都和鲁布爷爷无二。

因此,不能将时间耗费在徒劳的伤感上,若无法尽快打破这种永恒的循环,鲁布爷爷将会变得陌生——这根本就不是我所崇拜的变化,而是为维护永恒献出的无畏的牺牲。

该怎么打破呢?他们无疑只会把我的劝说当作晚辈的安慰,唯有与他们同龄且清醒的人,才能够使他们认真地看待。

于是,我想起了那位先生。

那位名字时常出现在人们的交流中的、年纪最大的、永恒的代表。

他的看法会是什么呢?毫无疑问,有拜托他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