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西夏的李元昊,不管你有几路将帅,我只管一路来攻,大军也只有我一个统帅,对比之下,谁的效率更高,高下立判。
西夏是党项建立的国家。党项是古羌族的一支,很早便生活在青海、甘肃的黄河流域一带,过着原始游牧生活。游牧民族天生擅长骑射,党项曾在唐朝时帮助出兵帮助平定黄巢起义,战斗力十分强悍。西夏人口只有三百余万,实行全民皆兵制,族人闲时为民,战时当兵,遇有征战,自备马匹装备,粮草衣食,没有粮草辎重部队拖后腿,粮草不足时则在战区掠夺物资作为补给,因此他们的部队机动灵活,兵强马壮,其精锐重装骑兵号称“铁鹞子”,既擅长长途奔袭,又在大西北的复杂地形中闪转腾挪,来得快,去得也快,经常利用地利优势掩护行动,神不知鬼不觉,宋军难觅其踪。
反观宋朝,由于丧失了对幽云十六州和大西北的控制权,严重缺乏马匹,骑兵数量不足,在宋夏战场上只能以步兵集团防御,机动性很差,靠两条腿在丘陵地带步行,对突来突去的西夏骑兵望尘莫及,造不成任何杀伤。更重要的是,尽管宋朝在宋夏边境部署了30万禁军,但由于边境线漫长,宋军不得不分散兵力,驻守在近千公里的战线上,又不舍得放弃城池据点。只要对方集中进攻一点,宋军便被牵着鼻子走,顾此失彼,疲于奔命,在相互救援中兵困马乏,被敌人抓住机会予以歼灭。处在防御位置的宋朝原本就处于战略劣势,加上缺乏骑兵,更是容易陷入被动挨打的局面。
宋朝崇文抑武,不以武人为一路主帅,无论夏竦、陈执中、范雍,还是韩琦、范仲淹、庞籍,都是科举出身的文官。他们之中,只有夏竦、范仲淹富有军事谋略,其他人则寡于计谋,缺乏军事经验,不懂战术,大多时候只是纸上谈兵,胡乱指挥。宋朝的武将则一味勇武,同样缺少谋略,如刘平、任福、葛怀敏等都是粗勇之人,一逢战事,便恃勇而骄,轻敌冒进,屡屡中计,每每惨败。
与宋朝将帅不擅军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李元昊是一个难得的军事奇才,他虽然没读过孙子兵法,却深通用兵之道,擅长运用地利之便,发挥骑兵机动灵活的优势,跟宋军大打游击战、运动战,在运动中调动敌人,寻找战机,集中优势兵力歼灭敌军有生力量。三川口、好水川、定川寨三大战役中,李元昊运用了“声东击西、围城打援、诱敌深入、设伏聚歼”等战术战法,有的还是重复使用,几乎一个套路,却屡试不爽,而宋军不知吸取战败教训,屡屡上当受骗,中了西夏军队诱敌深入之计,战术僵化,不知变通,充分显示出宋夏双方将帅在谋略和战术上的巨大差距。
正决定战争胜负的关键因素,不在战争之中,而在战争之外。无论战略战术,还是体制制度,以及军队战斗力,宋朝对西夏都全面落于下风,因此宋夏战争还没开打,胜负就决定了,宋朝屡战屡败早在预料之中。当然,西夏也有致命缺陷,就是综合国力不如宋朝,后勤保障能力差,打得起耗不起,所以在三大战役后,宋夏双方终于达成和议,宋朝再次花钱买了和平。后来,范仲淹等人针对西夏的用兵特点,总结教训,调整策略,提出了自己的御敌之策:“大为城寨,以据其地。俟城寨坚完,当留土兵以守之。”“如下一处,城寨平定。则更图一处,为据守之策。比之朝去暮还,此为稍便。”
范仲淹这一策略的精髓是“步步为营,稳扎稳打,以守为攻,逐步蚕食”。事实证明,这一调整是积极正确的,也被后来的皇帝沿用。宋神宗、宋哲宗和宋徽宗时期,宋朝进一步优化积极防御策略,通过实施“浅攻”不断挤压西夏生存空间,彻底扭转了宋夏战争的不利局面,一举取得战略优势。
说回当下,这次已经是范仲淹和韩琦到这里之后,与西夏方进行的第五次谈判了。第一次和谈的时候,因为就西夏独立的问题没有达成一致,而后经过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