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她又开始流泪,“……我感觉不到我的腿了。”
“哦,这个啊。”他又露出血淋淋的笑容,“别担心,至少还连在一起。如果你很想知道,咱们可以做个实验。就比如这样——”
她感觉右腿传来一阵刺痛,忍不住呻吟起来。
“好,不错,看来只是暂时性的。”医一脸慈爱地看着她,“诸神怜悯,你可真是太幸运了。”
艾玛完全不觉得被压在废墟里能算幸运,但她实在没力气反驳,只好挤出一个类似微笑的表情。
医生为她固定了骨折的左臂,接着又用消毒水帮她擦了擦脸。艾玛疼得一阵畏缩,但她没让自己发出尖叫。
“腿感觉怎么样?能动了吗?”
“……不能!”她强忍着剧痛,咬牙切齿地说。
做完紧急处理后,医生在她脑袋下面垫了一团破布,看上去像是窗帘。“你在这儿躺一会儿,好吗?我不能自己挪动你,得找人来帮忙。”
艾玛抬起头看着他,她正处在疼痛刚刚有所减缓的恍惚状态,“好。”
他很快离开,不久后又带着一个棕色头发的男人回来。那个男人又高又壮,在身后拖着一支用门板做的简易担架。
“动作轻点,她可能有轻微的脑震荡。”医生跟棕发男说。后者不屑地哼了一声,但他把艾玛搬上担架时,动作确实很温柔。
他们合力抬起担架,带着她穿行于已经化作废墟的走廊。宫殿的一部分外墙在爆炸中塌了,但却奇迹般地维持着结构。
透过外墙的缺口,艾玛看到了宫殿外的城区。浓烟正从废墟之间缓缓升起,如同伸向天空的黑色手指。
“诸神啊……”恐惧攫住了她,“拜托,我要去那边,”她指了指化作废墟的贫民区,“我必须去贫民区。”
“你哪儿也不能去,”医生说,“你现在连站都站不稳。”
“你不明白,我女儿还在那里!”
“我确实不明白这个。但我明白如果现在把你放下,你只能爬着前进。”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艾玛知道他说得对。她才刚被救出碎石堆,现在连说话都会疼。拖着这样的身躯肯定走不远,更不用说去找女儿了。
夜星……
“我丈夫,你们见到我丈夫了吗?”
“我们咋知道谁是你丈夫?”棕发男纳闷地说。
“他叫夜星,为尤文斯大佬工作。我刚刚来的时候和他在一起,但爆炸发生之前我们刚刚分开……”她突然又感到一阵恐惧。
如果夜星没这么幸运呢?如果他已经……
不,你现在不能这么想,她告诉自己,你得坚强起来,为了你丈夫和你女儿。
棕发男摇摇头,“如果爆炸时他和尤文斯大佬在一起,那他很可能已经——”
“闭嘴,斯提尔!你他妈要是不会说人话,就别说话。”医生厉声打断他,“听着,夜星夫人,我们确实认识你丈夫。他是尤文斯大佬的调酒师,对不对?”
艾玛点点头。
“那咱们说的就是同一个夜星了。爆炸发生后,我们没见到他。目前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尤文斯大佬的瞭望室已经被炸上了天。我很尊敬咱们的黑夜公爵,也很感激他给了我这份工作,但恐怕我的效忠对象已经从他本人变成了他女儿。”
“……我不想知道这些,”艾玛轻声说,“你们真的没有夜星的消息吗?”
“我说过了,爆炸发生后,我们没见过他。在这种时候,没有消息或许就是好消息。”
她无力地躺在门板上,脑子里乱糟糟的。夜星生死未卜,莱芮还在贫民区的家里。在这么远的地方,艾玛看不到那座公寓楼的情况。
不能猜测,不能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