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
此刻叛军已在大营腹地,即便是后军也已离开了楼船的攻击范围。
穆王军不知为何,没有登岸追杀,只静静立守江面,观望局势。
“无妨,”穆王道她担心已降的数万叛军,傲然道,“即便他今日未能授首,他日也成不了气候了。”
“我有信心。既成了我的人,就必不会再想跟着他了。”
晏诗眼神一刻也未曾从杨吉身上离开,似乎完全没听到身旁穆王在说什么。更不会发现,江岸之上,有一道目光,静静地停在她身上。自她出现后,就再也没有离开。
“靠岸!”
她急切吩咐。
下头人未曾多疑,旗舰缓缓移动。
不待船停稳,晏诗便提剑转身。
穆王蓦的拉住她的肘弯,“你要一个人去杀他?”
“太危险了,那还有数万人马,我派人助你……”
“来不及了!”
晏诗挣脱他的手,重新转身回来,冲向船沿。
“到底是为什么……”
穆王再想伸手,却拉了个空。
“文书还在他身上!”
话犹响在穆王和亲卫耳边,晏诗人已自船沿飞身而下!
众人忙奔几步来到船沿,只见她如乳燕轻莺,迅疾滑下,足尖点过船首浮冰,身形再度跃起,双鬓青丝飞舞,翩然落在岸边冻土之上。
然她却速度不减,足下发力,身姿如离弦之箭,逼近密密麻麻的反军后方。
然穆王军的一举一动,皆在后方反军的密切关注之中。她刚一靠岸,便有人出声示警。
她尚未靠近,箭雨便兜头罩来。
为着速度灵巧,她未着片甲,如此近距离的箭矢,足以穿透人的身体。看得楼船上的穆王军一阵惊呼,先前的惊叹瞬间变成担忧。
辟水剑舞成剑网,将扑面而来的骤雨纷纷打落。
然即便如此,成百上千道羽箭,自左中右三方射来,即便是花觉在世,夜光擎剑,也不敢称毫发无伤!
光是被剑削断击飞的残枝,也碎如流星,周身密布,难保不恰好击打在穴道脉门之上。
而她距离弓箭手,还有二十余丈!
微眯起眼睛,任凭断箭在身上划出豁口,在如此范围的弓箭覆盖下,任何闪躲只会徒然消耗体力,毫无益处。是故她并未闪躲,再次如急剑,狂飙突进!
箭雨随着她的前进,移动覆盖,随着距离的靠近,辟水剑上传来的压力成倍增加。
忽而她面庞陡然侧开,一截断箭自脸庞擦过,留下一道锋利的血痕。
待她转过头来,惊觉左侧箭雨变得稀疏,迎面而来的箭矢也乱了起来。
风雪后头,依稀一道白影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