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说的都对,那么,穆王军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仲许再次开口时,显出某种艰难。
晏诗笑了,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就是因为,我没有履约渡江的缘故。”
“果真?”
仲许再一次睁大了双眼,仍旧不信。
“重点是细节!如果一个人他都不肯还,那如何指望其他的约定?”
“可是战甲马匹全都给你们了!”
仲许愤怒起来,他方才看得清楚,那些穆王骑兵的马匹战甲正是夜间从北岸过去的!怎料转头就再度过了江,对付自己。
“对啊,既然这些都舍得,为何就舍不得我?”
仲许一时哑然。
“若非杨吉如此多疑势利,想以我继续要挟穆王,低估了穆王的决心,将之早早逼反,这会,你应当能收到对岸胜利的讯息了。”
“什么意思!”
“你既然已经发现了,杀来的只有我穆王军一支,那么,那杨吉面对的敌人有多少?”
仲许骤然眉峰紧蹙!一口气提到喉头,想到什么又说道:
“可联军本就一盘散沙,如果只攻击其中一军,三军坐山观虎斗,又是夜袭,绝非你这般危言耸听。”
晏诗摇摇头,“联军不动,乃是凭恃穆王军虎视眈眈,谁也不愿出头救援,让他人得利。可是既然穆王军已然渡江杀来,三军再无牵制。杨吉孤军深入,独虎入狼窝,何况怒州金印,就在杨吉项上。你觉得,他们会不会出手?”
仲许放在膝头的拳头瞬间握紧。
此刻日已近午,距离昨夜子时已过去大半日,杨吉前军此时恐怕危在旦夕,急等着自己大军南渡救援,不想却被自己耽误在此。
仲许双掌一拍,暗恼自己糊涂。
当看见穆王军来袭时,便应当明白过来。
此际火烧眉毛,他不欲多言,霍然起身,向帐外走去,集合将士寻机渡江,不同穆王军纠缠。
然晏诗岂会给他这个机会,足尖一钩,便将人绊倒,在他落地之时,伸手拖他按回座椅,顺带摸出他怀中的杨吉帅印。
“就知道在你这。正好,就差这个东西了。”
“你想要干什么!”仲许伸手欲阻,却被晏诗指尖一弹,正中腕上脉门,一条手臂登时酸麻无力,“嘶!”不由怒目而视。
却见晏诗嘴边呵了口气,往怀中掏出的文书上按去。嘴里说道:
“别费劲了,你走不了。”
“他们也走不了。”
“杨吉必死无疑。你若是你还顾念这十万人的性命。这些跟随你多年,鞍前马后,生死相托的大好男儿,还有他们背后殷殷期盼的父母妻儿,你就不该带他们去为杨吉殉葬。”
“就此投降,穆王能容人,必不会亏待了他们。”
仲许冷笑,“你以为就凭你们,拦得住我?”
“你只剩七万了。”晏诗将帅印和文书一同收好,好心提醒。
“笑话,我就算只剩七万,也足以打败你们。我这些人的性命,还轮不到你来施舍。”
“打下去,你最多只剩三万,有我在的话,甚至两万不到。这点残兵,经得住对岸哪一军的进攻?”
“……”仲许沉默片刻,“只要渡江会师,也不是全无希望。”
“呵,”晏诗忍不住笑了,“你为什么会认为,杨吉还能等得到你?真把州军当兔子不成?”
“利欲熏心,如今已经过去了十二个时辰,他还剩下多少?”
“或者,我不妨再大胆一点推测,杨吉为什么没有拿下穆王军,反让他们渡江杀来?”
“你是说……”
“或许不是穆王掩饰得太好,而是杨吉力有未逮。”
“毕竟,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