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才按捺住了去晃醒眼前少女的冲动。
幸好没有让他按捺太久,昏沉的人儿当即解了他的惑:“用谁说,这不是常识?简单就能推理出来啊。”
此时脑袋恍惚的晏诗,哪还想得到,在这女子连识字都难得的时代,自己的表现是何等的惊世骇俗。
“常识?简单?”赢舒城重复了一遍。只觉得这话说明了,但却更让人糊涂。
“你在开玩笑?”他有些不悦,皱起眉头。
“唔……”纵使此时状态下的晏诗,也能感受到对方波动而焦躁的状态。可是她此时此刻,实在是已经非常疲倦了。
这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疲倦,连翻的推演计算,刺青、面具、香囊、武林大会、春风度、疯汉、花觉、薛鳌、柳叶刀、严天行……这些种种如同纷乱如麻的丝线,使得她精神上的疲乏也到达了一个极限,所以才任由着意识脱离了自己的掌控,露出这些习以为常的内心思路。然而,对方的反应拨动了她理智的神经,让她明白,自己究竟犯了一个怎样的错误。
她清醒过来,睁眼笑了笑,“开个玩笑。”
“那是谁告诉你的?居然与我想的一模一样!”震惊变成了狂喜,一向稳重自持的穆王难得失态,凑到晏诗跟前。
一股气流扬起炭盆的灰,飘落在二人身上。晏诗懒得动弹,赢舒城就更是顾不上了,语气兴奋:“你一定要介绍他给我认识!”
“唔……”晏诗再次沉默下来,垂眸挡住对方急切的目光。
“没什么别人,只是以前在古书上看过类似的故事。”她决意将责任推给一本不存在的书。
“噢?那是何书?何人所著?”
晏诗无奈,只好道:“偏僻之地,江湖流传,都是残篇断章,饭都吃不饱,哪有什么全整的书读?”
“这样啊……也是。”赢舒城点点头,难掩失落。
然良好教养出来的年轻贵胄很快恢复了沉稳,只剩火焰似乎在他眼里留下了火种,不甘地跃动燃烧。
“这样你都还能记得,想必印象极深。”他看着眼前这个姿态散漫,不拘小节的女子,目光探究。
晏诗慵懒笑笑,将身躯往下滑了滑,找了个靠得更舒服的姿势,“本来忘了,你这一说,才让我想起。你竟与书中那般思虑周详,足见那书对你也无甚用处。”
“书亦是人,难得知己,若能得识,何等幸甚,岂是在乎有用无用加以区分?”赢舒城深深地吸了口气。
不希望他继续就此纠缠,晏诗转开话题:“你打算怎么办?”
“先拖着,眼下虽然有人提议,但其实谁也不想开战。”
“半个多月前的那场大败,把这些人的脸都打肿了。至今压着没敢往京里报。之前叫得凶,现在谁也不敢轻易提。”
“只想着能凭借乐水把对方拦在丰宁就是大功了。”
“不就是大义逼迫那一套嘛,我熟。以前或许好使,现在嘛,呵,不管用了。”
“他们要是不傻,就不会逼的太狠。”
“要有哪个不开眼的妄图以势压人,我就把上次大败的消息捅出去,看是谁的脸面丢得出去!”
眼前的男人侃侃而谈,晏诗半眯着眼听着,心中却想:若真有这么轻松,何至于让一个不是亲卫的手下都知道自家王爷心情糟糕?别看他貌似一切尽在掌握,云淡风轻,样子装得倒是好看,实则,肩膀上也承担着不小的压力吧。
看来这庙堂之高,比起江湖之阔,都各有各的凶险。甚至,锦衣华屋万人簇拥之中的王爷,还不如她这个东躲xz的亡命之徒。
“什么?”赢舒城突然问。
“什么什么?”晏诗茫然问道。
“刚才你好像是说……”赢舒城不知为何,截住了后面的话,款款笑起来,“总之我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