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不知她在说什么,兀自低头吃得正欢。
晏诗摇摇头,“她们倒是放心任你吃,也不怕你吃穷了。回头就知道找我。告诉你,我可还不起。要还你还,都是你吃的。”
疯汉见她滔滔不绝,眼神茫然,却连连点头。
晏诗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倒在椅子上,将双脚往桌上一搭,重重呼了口气。任由两条细长胳膊垂吊身侧,“你快点儿好吧,我们估计不久就有得忙了。”
“想来不在京城,你若好不了,我只有扔你一个人在这,独自‘逍遥快活’去了……”
尾音拖成戏腔,晏诗头枕椅背,向后仰成90度,活像个失去了支撑的木偶。
没等她失神一时半会,外面便由远及近传来一声呼喊,“晏姑娘……”
“晏姑娘你在里面吗?”
她眼睛才张开,便见半开的门扉被人推动,人影在门口一晃,见她在内,便迈步进了来。
翠衫粉面,耳边一个小珊瑚珠子不住摆动,不是言翘是谁。
“晏姑娘你在呐,先前听说你已经回来了。如何?还顺利吧?”
“嗯,算是吧。”晏诗歪头看她一眼,又转回头仰面靠着,抬手相扣枕在颈下。
“心愿得偿,怎么看起来你不大高兴?”
言翘说这话瞟了疯汉一眼,看看是不是疯汉闹的。
然不说还罢,说起这个,想起柳叶刀重刑之后奄奄一息的模样晏诗就邪火顿生。
“我该高兴?”
言翘听得她语气有异,不敢作声,只是不解。
等了半晌,见晏诗没有继续说话,只好将来意说明:“夫人请你过去。”
“饿了,先吃饭吧。等吃饱了饭,你家夫人也该午睡了,晚些时候再说吧。”
言翘犹豫了会,“和夫人一起吃吧,”声音低了下去,“反正也不是头一回。”
“我想好好吃顿饭,也让你家夫人好好吃顿午饭吧。”
言翘还想再说什么,晏诗又补了一句,“有什么话,吃饱了才好说。”
言翘细细看了看她的脸色,知道多言无用,只好道:“既然这样,好吧,我这就去回话。”
待得碧绿的身影消失在黄沙里,晏诗这才起了身。
疯汉意犹未尽的吮吸手上油汪汪的骨头,见她突然起身,脸露茫然,似乎察觉到她心情突然变得低落。手上的骨头也顿感不香了,一把扔在空碗里,发出“噔”的一声轻响。
晏诗用屋里抹布湿了水,给他擦净手指,又给他倒了杯茶放在床头,“好好休息吧,我走了。”
说罢便在疯汉奇怪的目光里,端起堆满空碗的餐盘,走了出去。
去后厨随便挑些时兴蔬菜,又割下一截廊上挂着的腊肉,下锅炒得焖香,就着大锅里的馒头,美美地吃了顿饱饭。看得厨房外边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口水直流。
“想吃?”她又一次将筷子伸向菜盘子时发现了他。
“过来,一起。”她招呼着。
那小孩黑炭似的,脸上尽是烧火熏出来的痕迹,手脚亦是脏兮兮。闻言他看了眼四周进出的仆人,不吭声,只是眼巴巴的盯着她。
晏诗心下了然,另拿了个空碗,将剩下的菜拨了一大半进去,再放进几个馒头。待得膀大腰圆的仆妇离开,便端了出去,递给那小孩。
那小孩四下里张望着,见无人在此,戒备地看了她几眼,像是在判断她是不是有什么坏心思。
晏诗将碗往他身前又挪了挪,“不要?不要我拿走了噢。”
那小孩馋着,才一把抢过碗,脏兮兮的手就去抓馒头。不想半途被晏诗秀气的手捏住。
摹的恼怒道:“你骗我!”
晏诗笑道,“谁骗你,吃饭前要洗手。”
那小孩闻言不满的将另一只手缩到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