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厅里,颜怀卿愧疚地看着顾德源,许久才开口道“我听闻碗儿……可有查出来是什么原因?”
“朱大夫说了,确实是那安胎药喝的。那安胎药里有藏红花,虽然分量极轻,但长期服用……”顾德源话没有说完,眼眶再一次红起来。
“果真是安胎药吗?”这种事情一查便知,朱应不会在这件事上扯谎,败坏自己的名声,看来是真的了。
谁曾想,这一句话就得罪了顾德源,他冷声质问“颜先生这是何意?难不成我为了陷害你家女儿,还要折损我那孙儿吗?”
“贤弟误会了!我只是随口一问。”颜怀卿叹息道,“既然是姝玉所做,我一定会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他是想私下了结,不将这件事端上台面来,也省得颜家折损颜面。
可顾德源大手一挥,径直拒绝了他的提议“不必了。”
“我儿亦轩前往京中为官,颜先生出了不少力,如今也不宜再叨扰先生,过两天我便写一封信送过去,让他辞官回乡,亲自回来与你断绝师徒关系。”
“贤弟非要如此吗?我与亦轩师徒情深,贤弟这么做会伤了亦轩的心啊!”颜怀卿还在打感情牌,想让顾德源收回这些话。
然而,顾德源铁了心要让顾亦轩与他断绝关系。
“他不愿与你断绝师徒关系,那便与我断绝父子关系,顾家再无顾亦轩此人!”顾德源也不再给他面子,“颜先生,我们顾家忍到如今才发作,已经十分给面子了,颜先生莫要得寸进尺!”
“前些日子梓月坊之事,亦轩接连登门拜访,你都闭门不见,这是师徒情深吗?亦轩与碗儿不过想要个说法,若你出面,他们也不至于被李家欺辱至此,彼时,颜先生所谓师徒情深又在哪儿?”
“这一回,碗儿与颜小姐无冤无仇,她为何要送此等恶毒之物?碗儿心性纯善,从未想过颜小姐会做出这等下作之事,否则又怎会不提防?颜小姐有想过你与轩儿的师徒情深吗?”
“你口中的师徒情深,不过是为了绑架轩儿罢了!既如此,我儿也不必在你处受辱。”
“我心意已决,颜先生请回吧!”
顾德源鲜少发火,这一通训斥早已将颜怀卿的脸面扔在地上踩个稀巴烂。
他没有注意到颜怀卿眼中一闪而过的狠戾,就算注意到了,也不会放在心上。
顾家向来行得端坐得正,身正不怕影子斜,颜家想如何他都奉陪。
“贤弟误会了。”颜怀卿忍着心中怒火,向顾德源低头,“既然此事确实是姝玉所为,那便任由顾家发落,颜某绝无二话。”
见顾德源还没有转身的迹象,颜怀卿只能道“让碗儿好生休息,我改日再登门拜访。”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身后只传来了顾德源一句冷冷地慢走不送,颜怀卿的脸面荡然无存。
离开了顾家,颜怀卿突然掀起帘子,冲着马车车夫问道“可有发觉什么异样?”
“清晖苑的房间里确实端出来一盆盆血水,里面的人也确实是金玉碗。”
这么看来,顾家的孩子确实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