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尽管赌。”他这样说着。

她听得很清楚，就这么一句话，让她的心安定了下来，仿佛世间纷扰，都无法再影响她。随后，她坐了下来。

今晚的赌局，很新鲜，一个姑娘跟一个六岁的娃儿，谁输那场面都不大好看啊。

赌妓已经开始讲解赌法，华世宜听得不算吃力，而韩念显然是自小泡在赌场的，对这些赌法耳熟能详。

赌妓手上的骰子跟之前她见过的不一样，大致的样子像银杏，中间正方形，两头的尖尖的多角形，每只骰子都有两面染黑、两面染白，有些黑面还会雕刻小犊图案，一些白面上是稚的图案。

“十种组合，记筹算法。”

五木全黑，十六筹，为卢，两稚三黑，十四筹，为稚，两犊三白，十筹，为犊，五木全白，八筹，为白。

这赌局既考验心算又考验掷骰子的技巧，更重要的是，发牌的赌妓，抽出天九牌之后，按照牌面大小，谁先打完手上的牌，把对手的钱输光，才算赢。

赌妓没有给华世宜细细思考的时间，铜锣已经敲响，韩念先掷，一开局，便是十六筹。

华世宜只丢了个八筹，场上已经有嘘声响起。

赌妓开始发牌。

卫卿倒是不紧不慢的坐着喝茶，而尹靖雁紧张地不得了，“这可怎么办，一开始就输了。”

“慌什么。”

“你钱带够了没？”尹靖雁问道，后来还没等卫卿回答，便下了决心，“实在不行，咱们等会就杀出去，我打头。”

“……”

场上，华世宜也不知道在干什么，手指在桌上轻轻敲击，眼珠子盯着手上的牌，再看韩念打出来的牌。

“韩先生，赢。”

眨眼间，第一局，已经输了。

卫卿又买了一千筹，堆在华世宜旁边。

“第二局，韩先生赢。”

“第三局……”

“第十六局……”

尹靖雁挠了挠头，“这样下去不行，这个书呆子只会念书，哪里会赌博呀。”

卫卿还是坐在那，“再等等。”

“行不行啊？不行赶紧留下手走吧。”

“我可是第一次看到啥也不会的也敢上来的。”

“现学现卖哈哈哈。”

韩念打了个哈欠，这个对手实在是太弱了，而华世宜的面容隐在面具下，谁也没注意到，她的手指已经不再继续敲打赌桌了，反而露出了一个笑容，然后抬眸，第一次在这张赌桌上，直视了韩念。

“第二十八局……”赌妓有些迟疑，但还是清楚的喊出了那个名字，“卫先生胜。”

来着的人都是隐藏身份的，所以就算赌场的人看到了生死契，也不会念出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