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二楼回廊，一个戴着面具的人死死盯着卫卿，几乎将栏杆一掌劈断。

韩念抬起头，“阿爹，就是他不让我走。”

那男子垂眸，极尽柔情地摸着孩子柔软的发顶，“傻小子，下次见到他，给我把他毒死。”

“阿爹，我打不过他。”韩念有些为难。

“没事，今晚阿爹给你出这口气。”

鬼面人办事还算利索，卫卿给了钱，过了会就弄来了一壶茶，还真的简简单单一壶茶，四个茶杯，半个废话也没有。

华世宜看着元九提在手里的茶壶，耸了耸肩，“这就这么招呼客人的？好像不怎么样。”

“怕是有人存心作对，不想留我们在这。”卫卿说罢，对着二楼的栏杆遥遥举杯。

华世宜与尹靖雁也抬头去看，发现韩念站在那，身旁还站着一个同样戴着面具的男人，那个面具与其他人的不一样，上面没有奇怪的纹路，只是黑色，一丝多余的装饰都没有，但是看身形，他很高大，但不壮硕，胖瘦中等，宽肩窄腰，唯一特别的是，他的耳边戴了耳环，银制一圈，平白给那个男人添上了一层神秘的气息。

“他会不会就是韩夜？”

“去会一会就知道了。”卫卿再次打了个响指，鬼面人递上木牌，卫卿用牙咬破手指，在上面写了个自己的名字。

“这是做什么？”

“生死契，只有用这个，才能一对一赌。”

“那输了岂不是？”华世宜震惊，卫卿还真的敢赌，万一输了怎么办？

“那就把命给对方。”卫卿说罢，已经下了场，而二楼的韩夜，也在同一时间，缓缓下了楼梯。

场上的赌妓妖娆妩媚地爬上了赌桌，一条雪白的大腿露了出来，上半身只穿了一条布料，玲珑的身段暴露在人前，还有身上大片的刺青。

韩夜下场的时候，场上响起一片嘘声，他对卫卿作了一个请字，便不发一言地坐了下来。

卫卿现在脸上是什么表情，华世宜看不清，不过她的手心已经开始冒汗了。

韩念紧紧贴着韩夜，等卫卿落座后，他小手拿过骰盅，冷着脸道“我爹今夜说了，让我跟你赌，你是要留下你的左手，还是右手？”

卫卿低哑笑着，“我若是哪样都不选呢。”

“好狂的语气。”

“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怕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吧。”说罢，已经有一把刀砍在了桌子上。

“小韩先生给他点厉害瞧瞧。”

“不过。”卫卿清越的嗓音冷冷响起，场子又安静了下来，都想看看他想说什么。

“跟你这小娃儿比，胜之不武，不如让你身后的韩先生来吧。”

“既然贵客觉得与我儿比看不上，那不如我选一个？”韩夜的声音有些古怪，像是嘴巴里含着一口水似得，听得不大清楚。

卫卿眸光一闪，“韩先生要选谁。”

“我选她。”韩夜手指一转，直指华世宜。

卫卿蹙眉，“非她不可？”

“是，要么是她，要么撤赌局，留下一只手。”

卫卿冷笑，拿出自己的右手在人前转了转，语气狠辣，“手就在这，你有本事过来拿。”

“赌不赌啊？不赌就砍手！”

“就是，磨磨蹭蹭的。”

卫卿不说话，大概还在思考，而尹靖雁则一把将华世宜推了上去，“赌，老娘护着你，看谁敢叫嚣。”说罢，她还抽出腰间软剑，一下钉在了赌桌上。

明明是很嚣张的举措，对面的大小两个韩先生却纹丝不动。

仿佛他们的敌意，只针对卫卿一人。

华世宜已经站上了赌台，想要回去可就没那么容易了，她回头看着卫卿，却看到他的眼神，渐渐的，她的心也安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