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繁星睫毛轻颤,原本抱着初初要起身,但却被他按了下来,三人就坐在钢琴椅上。
男人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在黑白钢琴键上跳跃着,动人的音符流淌出来,他弹的也是刚刚母子俩弹的那一首。
沈繁星抿了抿唇角,不自觉地看着他的侧脸,不知道是不是阳光太过刺眼,他的脸都变得有些模糊,但她还是用力地睁眼看着,脑海中如同走马灯一样,闪过了许许多多的片段,或伤心,或开心。
但她很清楚,他们没有未来了。
盛氏集团召开了董事会,这一次的董事会议至关重要,也吸引着众人的目光,这些日子,盛氏集团处在风雨飘渺之中,现任掌权人盛司珩身上背负着众多丑闻,不孝、滥情、男女关系混乱,蔑视法律权威、涉嫌绑架,玩弄法律,甚至盛氏集团也多次被上面约谈,而股市中众人的强心剂盛老爷子也重病住院。
董事会议将会重新选出继承人,目前盛司尧虽然支持者也长了不少,但他仍旧不敢小觑盛司珩的势力,他总觉得内心不安,隐隐担心着变数,幸好盛司珩还有沈繁星和盛屹初这两个软肋,按照计划……盛司尧胜券在握。
盛司珩为了这次的董事会议,已经好几天没睡个好觉了,这天他起床了之后,不知道是没睡好,还是怎么了,太阳穴的青筋时不时地抽几下,他出门之前,没忍住多看了沈繁星几眼。
但是沈繁星和以往没什么差别,她见到他看着她,还淡笑了一下,轻声问:“怎么了?什么东西忘记拿了么?”
她身上穿着质地柔软的睡衣,长发慵懒地披散在肩头,站在阳光之下,眉眼柔和,漆黑的瞳仁也浅了几分。
外面的雪早已停了,只剩满眼的白,阳光明媚,屋内暖若春色。
他单手已经推开了门,有些寒风吹了进来,她穿得淡薄,站在玄关处,似乎被冷得瑟缩了下,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盛司珩喉结滚了滚,面色淡漠,忽地问:“你今天要做什么?”
沈繁星眼神里有些迷茫,她笑:“还没想好,跟以前一样啊,可能睡一会,可能去骑马,可能弹会琴……”
她现在的生活不就是这样么?她抿唇:“就在这里,我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盛司珩眸光暗了暗,想到了什么,却没有再逼问了,她被困在这里,的确能做的事情很少,接触不到外面,他从未向她透露过他的事情,她也不会知道,今天要开董事会。
今天过去了,就好。
盛司珩眉心一跳,招手让她过来,就像哄一只养在家里的宠物,他摸了摸她的头发,哑声道:“今晚我可能会晚点回来,你和初初先吃晚饭。”
沈繁星抬眸看他,漂亮的眼睛里有太多情绪,她张了张嘴,好像想问他今天要做什么,但怕尴尬,又什么都没问了,倒显得楚楚可怜。
男人都是这样的,女人的示弱,就是会让他们心软。
盛司珩松开她,打开门,鞋子在路面上留下了一串脚印,直至上了车,他隔着起了雾气的玻璃,朦朦胧胧地看到女人抱着儿子的身影,风吹起她的发丝,似乎又落起了雪花,凝结在窗户上。
他缄默着,收回了视线,脑海中的画面却始终停留着。
今天过后,一切就都结束了,即将有一个全新的开始,他们的生活重新开始,他该放过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