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被截肢的手,此番仍旧是被他藏在被子里。
林江夏不敢直视,只是低着头,挪着步子,到病床前去。
胡子衿嘴角抬起,可那抹笑,却是显得那般阴森。
林江夏留意到时,只觉这似乎并不是她所熟知的那位胡大叔。
可她并未多想,认定了是大叔在生她的气,才会露出这番神情来。
越是那般想,她心底越是彷徨不安,紧抿嘴唇,使得唇瓣已然有些发白。
“胡先生。”战北恒嗓音微凉“你的遭遇,我和内人十分内疚。”
“不必了。”胡子衿紧跟说道,嘴角抬起,透着一丝漠然“这件事,原本就跟夏夏没任何关系,不必内疚。”
“费用以及后续治疗,由我来负责。”战北恒视线柔和落在身侧林江夏面颊上,眸底间露出一丝心疼。
胡子衿勾勒嘴角,讥讽说“战先生是不是人为,这世间所有的事,都可以用金钱来做衡量。”
“大叔……”林江夏嚅嗫着“是我的错,我知道不管用多少钱,都没办法弥补大叔。如果可以的话,把我的手截下来给大叔您接上都可以的!”
并非只是说说而已,倘若当真能够这般医治而不会产生任何排异反应,她绝不会有一丝犹豫。
“夏夏!”似不满她的这种自我牺牲,战北恒低声呵斥。
“我这粗糙腕子上,接上夏夏那般细腻手,似是不太合适吧。”胡子衿嘴角浮掠起一抹淡笑。
说着,他抬眸望林江夏,也在那刻,冰冷神色终究是缓解了些“夏夏,你不用自责,这件事,跟你无关。真正应该付出代价的是那群罪犯,他们才是罪魁祸首。”
“那大叔你……是原谅我了吗?”
她几乎是没勇气提起“原谅”两个字,因而开口时,嗓音颤抖的厉害。
“从我得知我失去了右手那一刻起,便从来没有任何要把这责任推到夏夏你头上的想法。”他摇头,口气坚定“一丁点儿,也没有。”
林江夏鼻子泛酸,眉宇间,却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至于战先生。”胡子衿抬眸,当视线转移到战北恒面颊上,眸底神情悠然变了。
在他眸底,仿佛是存在这样一个开关,伴随着他视线转移,暗自操控着他情绪变化。
他在凝视战北恒所流露出的那阴鸷目光,让林江夏也不寒而栗。
“我不需要你的任何同情。”他言之凿凿“但有一句话,我还是想要奉告,如若你不想害了夏夏,就请早点离开夏夏。”
为什么大叔认定了战哥哥会害了我?
林江夏蹙眉,实在无法理解。
可在这种场合,她毕竟也没办法开口去问,只是拧着眉头,去望战北恒。
后者脸色已经变了。
若非他所面对的是因她而受伤的病患,只怕他此刻已然发作脾气了。
他只是面色冷峻,将她越发用力拥进怀里“夏夏是我女人,这点绝不会改变。”
“是么?”胡子衿冷笑“倘若当真如此,战先生何以不敢和夏夏登记?战先生真的以为,只需一场婚礼,就能让夏夏做定了你的战夫人了?战先生,难道你真的认为你个人能够拥有凌驾于法律之上的特权么?”
林江夏心下微惊。
盯着战北恒时,目光发生细微变化。
战北恒眸色深邃,又一次,将情绪深深隐藏在深不见底的眸底中去。
“我联系了全球最好假肢研究所。”他眉眼不抬,竟而是直接忽略了胡子衿那番质问“他们会替胡先生量身打造最合适的假肢。”
“我不需要!”
“这是,我代表内人所表达的一点歉意。”若论起霸道无理,这世界上只怕无人能够超越的了战北恒“你不要,也得要。”
最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