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醒道:“庆隐啊,如果在五里香酒坊找不到美娘,那你就到南边的桦树林里去找找她吧,保准她就在那里。”
“谢福叔提醒。”方庆隐再作一揖,身影忽遁,已然消失无踪。
身影再次出现,方庆隐已来到谭家庄庄中最大的那棵垂柳树下。
大垂柳树北边就是五里香酒坊,庄上东西道和南道正在此地交汇,就如一个“丁”字路口。
当年五里香酒坊之所以热闹兴旺,不仅是因为它的地理位置极佳,容易招引来来往往的庄客,而且更是因为它有一位美丽开朗的老板娘。
可惜如今已显得冷冷清清,门可罗雀。
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叫方庆隐神情恍惚,如回昔日。
尤其与美娘定情的那夜,他一时醉酒,没能把持住自己,从此就再也没有走出谭家庄,最后竟然把性命都搭在了这五里香酒坊。
恍惚之间,美娘婆婆的尖刻话语忽然又响彻在方庆隐的耳畔:
“你这个吃白食的,好吃好喝的给你,你却还来生个病害人,这倒也罢了!你不曾给这个家挣得一文半文,还要来做什么善人?”
古言道:利刃割体痕易合,恶语伤人恨难消!纵使方庆隐现已证得混元金仙初地,身为“灵台任府尊主,山海叱咤大神”,可想起当年施舍两碗剩饭给乞丐而遭到美娘婆婆的恶骂之事,仍然心有余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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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此时,酒坊里忽传来一阵揪心的哮喘声:“呜咳咳…喔—咳咳咳……”
正是美娘婆婆的声音,却已没有昔日威武的中气,尽是日薄西山的残喘。
方庆隐心头一惊,蓦然从回忆里抽离出来,径走到酒坊门前,欲进却又不敢进,此处好像曾是他的家,可心底从来没有过归属感,膈应得很。
于是他站在门槛外作揖道:“庆隐问候婆婆,请问美娘在家吗?”
“美娘?不在!刚才又被老婆子骂跑了,这个疯子…整日疯疯癫癫的……有事没事就喜欢往那南边树林子跑,一日不打她几回,骂她几回,都不知什么叫作安生,呜—咳咳咳…喔—咳咳咳……这老天爷…怎么……怎么到现在也不…也不收了她去……害得老婆子我……喔—咳咳咳……”
老婆子不管门外谁在问话,但凡提起美娘,怨气怒气恨气就不打一处来,毕竟她的儿可是美娘的第一个丈夫,死得也早,没见美娘对她的儿有多少上心,反倒是对第二个丈夫(与她毫不相干之人)竟然如此念念不忘!
那里老婆子咕叨咒骂,方庆隐这里伤心痛绝。
他暗自道:美娘每日都被婆婆打骂,也不知这二十多年是怎么过来的?刚才听婆婆说美娘往南边树林子去了,应该就是南边的桦树林了,速去!”
一念闪过,方庆隐遁离了“五里香”酒坊,直奔谭家庄南边的桦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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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正值暖晴午后,蓝天下飘荡着醉人的清香。
谭家庄南边的桦树林绽吐一片新绿,把春天的脚步高高挑起在枝头上。
透过桦树林稀稀疏疏的新绿,一大一小两座旧坟显露出来。
小坟无碑,只是矮矮的一个小土包,上面罩着一只业已干毁的笆箕。按照江南人的习惯,夭折的小孩是不允许立碑的,只须堆起小土包,再用笆箕或箩筐罩住就成。大坟前却立着一块坟碑,但也显得十分清寥寒碜。
一位披头散发的妇人正依坐在大坟前,用手轻抚着坟碑,口中好似呢呢喃喃。
她就是美娘吗?
当目光触及到那披头散发的妇人时,从空中隐遁而来的方庆隐心头猛地一悸,身影宛如流电疾驰,已然悄悄飞落在那披头散发的妇人身后。
投入眼帘的:首先是、那只轻抚坟碑且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