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吧。”
童子瞅了瞅一旁的昭王,吸了吸鼻涕,湿漉漉的跑来,要叩谢冼昭。却脚下一绊,摔倒在了昭王脚边。
许是摔得狠了,半天没有爬起来。昭王矮下身,伸出手“来”,扶起了小小的童子。
瞅眼一看,这小镇真是小,这不正是那日施粥棚前,恶犬嘴里救下的小女童么。
小孩经这么一吓,也没认出冼昭。只是湿漉漉的来,满身是水,瑟瑟发抖,确实惹人心怜。
小孩低头看着破了的膝盖,眼里又噙满了泪水,只是碍着娘亲不在身边,一时找不到可以放纵的怀抱。
瞅了瞅眼前这人,锦衣华服气度不凡的,有点儿不敢哭;再瞅瞅旁边立着的姐姐,冷着张脸看样子就不好惹。小眉毛立即就委屈地耷拉下来,疼得抽抽,却不敢嚎。
冼昭笑了笑“没事的,哭吧!哭出来就没那么疼了。”
闻得这一句,童子感到眼前这个人颇为亲切,一下没忍住,不管不顾便扑上去嚎了起来。
哭了有小片刻,一旁的老总管实在看不下去了,这才去拉开了小童“得了得了!”,扯开一看又是那日小童,气不打一处来“怎么又是你!这救了你一回二回,这是赖上爷了不成?”
小童被宁福凶神恶煞地一吓,刚缓和下来,又被吓得哇哇大哭。
冼昭从怀里掏了掏,竟掏出拿出一块一口酥,他剥开纸包递给孩子“喏,不哭了。”
小童擦了擦泪,带着鼻涕水儿接过糕点,斟酌着咬了一小口,鼻涕水儿吹了个泡泡,终于裂开嘴笑了。
聂莼桑看着冼昭,想他似乎,是真的很疼爱孩子。他说的那句“国为国,只有妇孺老幼皆觉安稳,才能长治久安”,残女说他不能给百姓安宁,是这样么。
思忖间,冼昭又吩咐宁福给了农妇一袋银子,小童子和他娘千恩万谢抽抽搭搭地走了。
聂莼桑这才发现,昭王的衣服被揉得邹巴巴的,满身皆是污污的河水渍和青黄的鼻涕泪水儿。
她道“爷的袍子弄污了,要不回府吧。”
冼昭笑道“不打紧。这次出行,本就是过得平常人的生活。百姓劳累耕作,也没有时常跟换衣物的道理。”
眼瞅主子游玩兴味正浓,管家麻溜儿说道“爷,这镇上最有名的呀,便是前头的茶汤铺子说书!哎哟说的那叫一个好呀!要不老奴引您和娘娘前去瞧瞧?”
这上箬节本来热闹极了,可晌午过后却难见人踪。安静中有一处喧哗就显得特别地引人注目,放眼处是一个茶汤铺子。
这可不,男女老少正围坐在那里听说书呢。
茶汤铺子里的说书先生正在讲前朝幽王舍江山取美人的段子,是个落于窠臼的陈段子,但大家伙儿就是爱听。
听着听着聂莼桑想起在宁府时,有人问过宁王冼子甄的一个问题“如若可以选择,江山和美人,你会选择哪个?”
冼子甄说“江山是皇兄的江山,美人只是我一个人的美人。我尽己所能所维护的,必然是自己的东西”,说罢眼神意味深长地看向聂莼桑,她却避了开去。
这样的答案任哪厢女子听了都要动容,可是她是聂莼桑啊,血刀滚肉里的聂莼桑,死过一次了,早就没有了心的。
她当时执茶盏坐在一旁,看着问问题的天真小姑娘,不置可否,待姑娘走后,她只笑答
“宁王殿下还真是怜香惜玉。可这江山若是倾塌,如山中之林的美人们,恐怕也难复存在了吧。”
她也不是觉得天下与皇权多么重要,只是她来自纷乱战国,满眼的血与杀戮,早知江山平和是多么的难求与可贵。
可不知为何,如今看着眼前的冼昭,这真真正正的大晁天子,她却很想知道他的答案会是什么,这个连她自己都嗤之以鼻的问题的答案。
他的答案,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