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触了一下那个雪白的小东西,它挠了挠鼻子,“嚏——”打了个超迷你的喷嚏,歪头看着我。
“这是小型的食梦貘。”
“食梦貘?那是什么?”
“梦昙花中孕育出来的一种灵兽,专门吸食人类的噩梦。我刚刚轻叩床沿三下,就是示意它可以出来了。”
“你给姝凝用了这个?”
“嗯。她说她记不得没一个梦,但万一记起了,噩梦还是不太好受的。”
“唔,没想到你还挺人道!”
“不人道我会抱你那么久吗?”
这时我才发现,方才一蹦三丈高,抓住的唯一一棵救命稻草,就是面前的小西贝。此刻我正如一只赖皮猴一样挂在他身上。
咳,我这人,向来说得出,做不到。愣是把南澄的小册子研究得风生水起,实战起来也是风水不灵。
我的脸皮倏的一下红了,赶忙从他身上滑下来,蹲在地上,手指在地上打圈儿,生怕他看出我的紧张。
“走不走?”我知道他在笑,因为他的声音都在抖。
我蹲在地上没动。
“你不走我可走了,就是不知道这房里的老鼠啊,是灰扑扑的还是红彤彤的,是拳头那么大?还是头颅那么大?”说罢他作势要走。
“别。”我一把拽住他的衣角,“别走。”
“怕了?”
“不是。”我吸了吸鼻子,抬头看他“能不能,把这只食梦貘送给我?”
“你要它做什么?”
“想尝尝野味。”
小西贝……
就这样,撇去刚刚不太美好的噩梦之外,我的寒心之症暂时得到了缓解,还附带收获了一只“野味”。感谢姝凝。
走在回去的路上,风雨已止,此时天已大亮。这几天真是恍如一梦,睡了一觉渡过了南海,睡了一觉来到了仓央,睡了一觉暂缓了寒心症,不过最最像是在做梦的,还是那日在梨园里,重逢了小西贝!
说到梨园……那日南澄这家伙饮梨解渴,尿急攻心,然后……我就把他丢在那了!那日我在东苑梨园失踪,然后又在南苑的宝露华浓和固香堂睡了几晚,虽说后来我遣了小仆去知会他,但这么个几天未见,还不得把他着急死!
“南澄!我回来啦!”
我一路飞奔闯到入住的厢房,张开双臂,满心欢喜等待着老友的世纪拥抱。
这小子好着急!找不到我又难过,此刻正在桌案旁独自伤心、啜泣饮酒,饮酒……酒……嗳?酒桌旁那几个花姑娘是怎么回事?
“小澄澄~来~再喝一口嘛,喝完咱们再来划下一轮~”
“小馜馜~你可不能再输了哦~你要再输,那身上最后一件裳子都要输掉了哦~”
哎妈呀,两句话说得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我一个健步冲上去,手掌“啪”地一下拍在桌子上,案几上的酒盏跳了一跳。
“好啊,南澄!你居然背着我在外头偷女人!”
那个叫馜馜的小妮子扑闪着一双水杏眼,看了看南澄,再看了看一身男装的我,转过去又看着南澄,水葱般的细指点着他,娇滴滴的声音里有哭腔
“你,你,你,你是个断……断……”
我霸气地撩了一把袍子,一脚蹬在桃木马扎上,粗着喉咙道
“对,他就是个断袖!”
小妮子和旁边几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抖了一抖,估计被恶心到了,扶着门框踉跄着跑了出去。
“江霜眠!我南家要是无后,定是你这个泼皮害的!看师傅知道了,不从坟里爬出来打你!”他举起马扎就向我挥来。
我绕着桌子闪躲,嘴上不依不饶“谁叫你见色忘义,我失踪了三天三夜你都不来找我,我在那厢好生受罪,你却在这厢逍遥快活!”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