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闹市区,便是一条稍微僻静些的小巷。才刚到巷子口,罗一苇便闻到了一股淡淡的中药苦味。
果不其然,巷子的尽头,开着一家不小的药铺,店里的伙计忙进忙出,正在搬运着新收来的药草。
虽然位置相对偏僻,但这家店铺的生意却是不错。时不时的,便有人走进这巷子里,去那间药铺,拿了些药包出来。
罗一苇走进这间药铺,店里的伙计便很热情地过来招待。
“这位姑娘,请问您需要些什么药草?小店里新进了一批雪狐草,夏日炎热,正是避暑的好物。不知道您是否有兴趣瞧瞧?”
那伙计观察着她的脸色,见她没有答应但也没拒绝,便招呼着伙计将那药草拿了过来。
站在罗一苇旁边,有一位穿着深绿色长衫的中年男人,正在检查着手中的药草。瞧见这雪狐草,他的眼中闪着光芒,忙抬头问道“这雪狐草,我在许多家药店都买不到,你们这儿是从哪里弄来的?”
听见中年男人的话,伙计露出了一个官方的微笑,解释道“这你就不知道了。雪狐草喜阴,这附近的山上树木丛生,最适合它生长。只是山上蛇虫鸟兽多,很少有人上山去采罢了。”
罗一苇观察着手中的药草,细细地用手指捻过,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那男人听了这些,很是兴奋,爽朗大笑起来。
“我就说咱们榆钱县是块宝地,居然连这种药草都有呢!”
说罢,便从兜里掏了银子出来,要去柜台那里买下几两。
“慢着!这雪狐草有问题。”
男人正准备付钱,却听见身后响起一个小姑娘清脆的声音,好奇地转过身来。
“小姑娘,这雪狐草是哪里出了问题啊?”
他拿起雪狐草,放在鼻子面前嗅了嗅,没察觉出什么异样。
一旁的伙计见她要来砸场子,也是不乐意地叉起了腰,阴阳怪气道“姑娘,你这小小年纪不在家里待着学习女红,怎么跑出来骗人了?”
罗一苇敛眸,神色中透着一丝寒意。
她缓缓启唇,道“谁说我是骗人了?”
坐在柜台后的药师见她赖着不走,也是坐不住,从太师椅上站起来,走到罗一苇面前。
他摸了摸嘴角的小胡子,手中拿起一根雪狐草,斜着眼睛看她。
“上好的雪狐草,需要自然风干,不得损失其白色的精华。我们这里的雪狐草,这颜色,这气味,皆是上等,有什么问题呢?”
药师说完这番话,绿衣男人也是信服地直点头。
伙计也在一旁煽风点火道“小姑娘,我们这德福堂可是五十年的老店,这么多年都没出过问题,你可别来这里碰瓷了!”
后头进来买药的人,都停下了动作,等着看她的反应。
罗一苇勾唇一笑,再次反问一旁的伙计“你说,这雪狐草是从附近的山上采下来的?”
那伙计看她眼神,有些害怕,但没觉得这药草有什么异常,也是壮着胆子,毫不犹豫地答道“没错!这雪狐草就是从南面那座山上采下来的!”
围观的人不知道她什么意思,面露困惑,小声议论了起来。
她举起手中的雪狐草,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药师身上。
“这根本就不是雪狐草,而是普通的银草罢了。”
“什么!这是银草,十文钱就能买上一斤的银草?”
有的人买了这种药草,气得咬牙切齿,拉着伙计的衣领就要他们赔钱。
药师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心里也是慌了起来。
这药草他可是按照每斤十两银子的价格进的货,要真是银草,他不久陪得连本都不剩了吗?
想到这里,药师也是脑子转得飞快,质疑她道“你凭什么说这是银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