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才有操作的空间,运作的余地,死了伤了残了,那就是个屁,江湖儿女催人老,谁他妈管你老江湖到底有过什么“丰功伟绩”?
如今吃上了正儿八经的皇粮,马殷也没有松懈,心头的警惕性还是有的,怎么地也得隔着一层,免得到时候被人抓住把柄。
“大人,您觉得找谁比较好?”
“本地人,那自然是选‘湖南三张’。”
“潭州张氏……如何?”
“浏阳县的张武,听说很早就跟侄女婿打过交道?”
“前年就有合作,安仁县现在很多底火,都是从浏阳县拿的。而且,张武要价也不高,在安仁县还开了个办事处,兼顾着代销火药。”
“张武……”
马殷想了想,前几天横山县换了人当家,这事儿岳州都知道了,“湘义军”什么时候打到桥口镇不知道,但长沙易主,估摸着就是二月初二之前的事情。
等到长沙正式成了“劳人党”的管理城市,那么,浏阳县也得做出选择。
张武这个县长,现在却跑来了岳州,从朝廷的制度上来说,这是“弃城而逃”,但从“潭州张氏”的角度来说,这就是保存实力,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又或者是与人方便与己方便。
毕竟,给“劳人党”留一个全须全尾的浏阳县,那也是功劳。
万一呢?
万一“劳人党”真的做大做强,直接搞得整个湖南省都天翻地覆呢?
自古以来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炎汉四百年还出了王莽呢,皇唐天朝三百多年,就一个字……稳。
“劳人党”上台,那也还是皇唐天朝,没差的。
地方豪族的想法,马殷略微揣测,都只能心生羡慕。
他何尝不想如此操作?
可惜实力不允许啊。
“后天……我今天先让人过去拜访一下,然后约定后天见个面,毕竟明天要先跟东京来的兵部特派员洽谈。”
“好。”
父子二人有了计较,夜里吃晚饭的时候,马希振跟自己的弟弟们也聊了一下,也好提前心里有谱,面灯各自小算计影响了整个马家的发展。
这年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家族的发展能不能趁着“天下大乱”而壮大,外部力量他们不好左右,内部形式上要拧成一股绳,那是必须的。
“大哥,长沙真的就彻底不管了?”
马希范是跟着马希振一起来的岳州,桥口镇现在都是一副积极备战的样子,马希范也借着这股恐慌,顺势在桥口镇附近募集了一大笔资金,小地主们现在都是心头发慌,听说要筹措粮款防御贼寇,你一万我八千的,倒是让马希范在桥口镇的周边,搞了七八百万。
这钱直接三分之一存放在了桥口镇的公款账户上,给马希范当差的人听说之后,就差直接给他磕几个头听个响。
太不容易了,多好的长官啊,不喝兵血不说,还给吃肉,大善人转世也就是如此,兴许还是财神爷张子赐福呢?
剩下的三分之二,马希范又分成了三份,一份当然是孝敬老子马殷的,一份是自己的,剩下的一份,自家兄弟都分了。
他是小妾生的,但是跟马希振关系不错,马希振对他也是照顾有加,有了这个钱,兄弟之间的情谊,竟是比以前说一万句话还牢靠。
如今马氏父子团结一心,就是为了抓紧时间在湖南地面上升官发财,捞够了就闪,闪不了就跪。
挣钱嘛,不寒碜。
求生嘛,更不寒碜。
再说了,跪“劳人党”现在看来是大概率时间,“劳人党”的党魁是“妹夫”,自己人,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我倒是想管,但没办法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