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说我乖孙没有妈的人,打死了都不为过。可是啊,小疏妈不会回来了!”
“我没有等她!”
“等不等都好,”母亲继续说道,“儿子啊,你得找个人过自己下半辈子了。”母亲似乎什么都想好了,计划周详,看儿子不说话,她续道,“钱官吉西院刘家有个女儿,模样长得俊,性子也好,不爱说话也不爱发脾气,做得一手好饭菜,比你还小上好几岁呢,等你身子好了,你要是愿意,你跟妈去见见人家。”母亲越说越笑,仿佛这女孩子立刻就能到她家里来一样的。
香香领着儿子走进家门的时候惊呆了,这大概不是自己的家,她被门口藏起来的一股脚臭味薰到了,“三儿,把你二哥带进去,把他身上这身衣服换掉。”
“妈,你快来。”厨房传来修平的叫喊,修平满眼是泪,顿时房间被干柴与热油的生烟包围起来,香香和儿子咳嗽起来,“你在干嘛?”
“做饭,三儿说饿了。”香香走进厨房看到锅里被油淹没的黑色方块,她赶紧跑到水池子接水,却被满池的锅碗和残羹剩饭勾起了怒火,“不会做饭也不会买饭吗?”香香叫喊道,“你们那该死的爹呢?”
“爸说正好你不在家我们要学会做饭。”
“你们真有志气啊,人呢?”
“睡觉呢。”
还没进屋的香香被飞飞拦在门口,一件草绿硕大的袍子几乎可以罩进他们兄弟三个,前襟遮住了他的膝盖,“三儿,这个就是你找的衣服?”
“他的衣服我都没找到,再说他也没有干净的衣服了。”
“所以就把我的裙子穿上了?”
“我还以为是爸的呢。”兄弟两指着躺在床上呼呼打鼾的爸爸,香香冲进去拽出他头下的枕头,听到丈夫的头磕在床上发出咚的一声,“又穿着鞋上床睡觉?”
张二胖揉揉睡眼,擦掉嘴角因痴睡流出的口水,“老婆,你回来了,有点饿啊。”
“我就出去了一天,饭也不做,碗也不洗,衣服也不洗,你知不知道你们家飞飞的腿给摔折了,你是不是亲爹,知不知道心疼他?”她有些语无伦次,把枕头摔到他脸上。
“老婆,哪个儿子不惹事,不惹事的那还是儿子吗,我小时候出去玩磕掉半个脚趾头,也没怎么……”张二胖擦擦迷糊的睡眼,“能有什么事儿,摔断骨头养上两天就好了,也算个事儿,值得你大呼小叫,媳妇儿,我真的饿了。”
“出来!”
儿子受伤无所谓、穿鞋上床、睡觉打呼噜、家里弄得乱七八糟就只想着吃,所有的事缠在一起香香气得七窍生烟却也说不出到底为哪件事更生气,她只想离开这儿,气冲冲地往前跑突然脚下一滑直直摔在地板上,做了个狗啃泥,口红满嘴凌乱,香香恨恨骂道,“你个前也胖后也胖偏没记性的混账,又把水根倒在地上?”她满脸的粉底已经被地上的浮水和成水糊。
“老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其实我是为了送你一个特别好看的香粉,到时候你抹上一定就不是你了,你快起来试试。”张二胖小心翼翼地把老婆拉着扶起来坐下。
香香被他逗笑了,“不是我还是谁啊?”
“自然是天仙儿了,家有仙妻呐。”
携儿带孙的同子奶奶总算走出了医院的大门,她抱着钱同疏直喊“我的乖孙儿受苦了。”飞飞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优待,每一餐每一顿都是自己爱吃的,妈妈笑着夸他,“我家皮猴儿最好哄。”
钱家强吓坏了妈妈,妈妈也吓坏了他,“你长大了,不服我的管教了,是不是,瞒着我跟人打架,说多少次不要骑摩托车不要骑摩托车,你不听,如今摔得鼻青脸肿,要是一个不好,摔断了腿,摔丢了命,你让我去找谁,我该怎么活,你说,你想没想,我该怎么活?”岳敏越说越大声,可慢慢地她不说话了,蹲在地上抽泣,“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