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怎么说!”
同子立刻乖起来,吐着舌头。
但最后不争气的是栗子,因为住在二楼的还有她的妹妹钱静,钱丽偷偷溜去妹妹的病房,她已经不再发烧,但是腿上长了脓疮,钱丽看到她的时候她正在仰着脖子大笑着看动画片,看到姐姐突然出现,她停住了笑,之后开始尖声大叫,栗子抱住她让她把嘴巴上的香蕉碎屑蹭到自己的怀里,摸一摸她的小脑袋,她瘦些了,栗子紧紧抱住她,从来没觉得她这么可爱又惹人喜欢。
妈妈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知道她不是专程来看妹妹的,很快妈妈问她“出什么事儿了?”栗子于是和盘托出钱同疏三人连环撞车、自己留下照顾钱同疏的事,栗子陪父母稍坐又向妹妹保证会再来看她,才得以出门要转回三楼。
谁知她刚刚走过二楼走廊,便听到了一个熟悉又和蔼的声音“栗子。”
同子奶奶提着一个暖水壶缓步走来,脸上挂着疲惫地笑,又有些好奇“你怎么在这儿?”
“我来看看小静。”
“静静在二楼呢。”
看到奶奶的笑容,栗子犹豫着还是说道“我去楼顶透透气。”
同子奶奶姓罗,但是没人确定她来自哪个村,以前人家喊她“维桢妈”,现在喊她“同子奶奶”,只是偶尔时候,人家也喊她“罗奶奶”,她年轻时守寡,膝下只有钱维桢一个儿子,如今也只有钱同疏这一个孙儿。
她收起笑容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病房,这是她在病床前守的第七天了,前两天看到儿子虚弱躺在病床上一动不敢动的样子,她不禁老泪纵横,如今在他身上终于重新又展现生气,她才再次觉得生活有了意义。
当她看到儿子愈见沧桑的脸庞,多年来如鲠在喉的话在这些天更是不吐不快,反复思虑考量之后,她终于还是要说出口,“桢儿,你今年四十三了吧。”
“嗯。”
“还很年轻呢,”
钱维桢没有说话,他知道每隔几年母亲就会问问他的年纪,而这样开始的对话总是以他需要结婚而结束,尤其是在逢年过节或者生病这样让他略显孤独脆弱的时候。
多年相亲屡次告吹之后,本以为母亲已经放弃让他结婚的念头,原来并没有。
他即刻截断妈妈就要说出的话“妈,我只是生了一场病,你不用这样,而且小疏他……”
母亲激动地打断他,“可是妈今年六十五了,你爸走了整整四十年,小疏妈妈走了十七年,”她平静下来,“我早是该去见你爸爸的了,可没办法世上有个大的还拖个小的,我竟是个不敢死的,可是我自己知道,我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了,脑子也不济事了,每晚躺下没有觉可以睡,也不知道第二天能不能醒来。”她平静的语气像是说一个人生活应该有的常态,不觉伤感遗憾,更不觉怜悯悲痛。
她叹口气,“妈只有一个心病,你老了谁来照顾你啊,你看看自己多病多灾,这样不知爱惜自己,我怎么能够放心呢?”
“那妈你就长命百岁啊,”钱维桢动情地说,紧紧握住母亲的手,“妈,我现在活得很好,我一个人很好,我养花,我作画,我每天都很忙,我的日子过得很实在,我不需要一个人来照顾我,我自己多攒点钱,老了我给自己找个好点儿的养老院。“
“放屁!养老院那么好,谁还娶媳妇生孩子,“老太太激动得又骂道“你就是个混账!”
钱维桢不说话,老太太兀自一个人气得嘿呦嘿呦得叹气。
“妈,你就不要管了,我都四十多岁了,不是个小孩子了,而且我这一生有小疏这个孩子就很知足了,他还小呢,我要等他读大学、工作……”钱维桢说不下去了,
老人不气了,柔声劝道,”我乖孙儿比你懂事,他怕你伤心,从来不追着你问他妈妈的事,可是他也长大了,也懂得大人的事,要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