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带着医生开的一大包药品,下午我们就坐上开往滨江市的班车。
车上,我没有说多少话,头脑中全是飞霞黑瘦的脸,耳边充塞的都是飞霞的咳嗽声。
同情、怜爱、歉疚、伤感,种种情绪包围着我,纠缠着我,我甚至都能听到它们一丝丝裂肤而出的声音。
还没有到滨江市,黑夜已降临。
恍惚间,我觉得夜成了深邃的陷阱,距离总是错误。
瞧,那些爬上高空的云,似乎没有梯子下来,纷纷坠落成为黑暗……我,仅仅是星星的观众,未曾辐射哪怕一丝一毫的光线。然而,流星是向北的,却走向了我。既然如此,我就拥抱流星吧,尽量地去拥抱。
看看黑暗中飞霞闪闪发光的眼睛,多像流星呵,我暗思,我也将痛苦地为她发光吗?
为让飞霞更好地调养身体,我只好打发她到娘家去了,毕竟我教初三,时间与精力都不足以照顾她。日子就这么在教室、在宿舍楼、在对妻子的担心中走到了六月。
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老父亲要住院开刀了。
哥哥明玉带父亲去市医院检查回来打电话告诉我说,父亲得了前列腺肥大,要赶快动手术,并问我有没有关系联系到好点的病房,父亲年纪大了,天气又热,最好是空调病房。
找谁呢?忽然想起徐空兰跟我谈起过王子渊,他不是在滨江市市任职吗?找他可能会解决问题。于是我拨通了他的电话。
“喂,是谁?”声音似曾相识,只是多了一层说不出来的味道。
“怎么,当了父母官就连老同学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吗?”我故意调侃。
“你是———”电波那头满是疑问。
“你得多多深入民情。你是,你是,我是楚明溪!”我佯装生气,有意逗他。
“哦,哦,老同学,大学里的才子,现在滨江市的教育名人!”王子渊一听是我,立马兴奋起来,“我以为这辈子你都不会打电话来了,你对官员就这么有成见?”
“哪里哪里,王大人,”对老同学的直言相逼我也毫不留情,“草民怎敢惊扰大驾啊!”
王子渊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半是无奈半是诚恳地说“明溪,算了吧。我知道,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除了重要的事,你是不会找我的。说吧,什么事?”
“真不好意思,我老父亲近几天要在滨江市人民医院开刀,可医院说没有病床了。你能不能找到好一点的病房?最好带空调的。”我想到了老父亲,语气中满是苍凉。
“没问题,明溪。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枪林弹雨,我也要为老朋友办好这件事。你就放心好啦。”他总是这么热心,一点都没有变。
我非常感动,可是声音却是出奇地平静“谢谢你,子渊。”
父亲开刀那一天是六月十三日,天气晴朗。
我早早就骑车出门,从学校赶到滨江市人民医院时,父亲已被推进手术室。
大姐明兰、小姐明花已先我一步到了,我自责、埋怨着自己“假如自行车骑快点,可能就可以送爸爸去手术室了。”突然好像想起什么似的问大姐“姐,明玉来了没有?”
“他还没有到。”小姐淡淡地回答,从她的声音中根本听不出他对明玉所持的态度。
可我不高兴了,语气中充满不满与怒气“几十里外的弟弟都到了,几里远的哥哥却没来,怎么有这么关心爸爸的儿子!”
大姐慈祥地望着我,笑了“就你能,明溪?我们来是照顾爸爸的,可不是来斗嘴出气的!”
我也不好意思地笑了“姐,不是我要数落明玉哥,本来做哥哥的就该拿出做哥哥的样子来嘛,亏他还接了爸爸的班,有这么孝顺的嘛!”
“还说不数落,瞧,数落的要用船装了。明玉啊,少说两句吧,我们只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