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感谢我的坦诚,觉得我很优秀,然后呢,吹牛俩小时,连杯水都没给买。还好我有经验,自己带了瓶果汁,要不然能把我嗓子干出烟来。”
任赢赢像听天方夜谭一般,本来就大的眼睛瞪得像要从脸上突出来,“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你不和我说,我都难以想象,这些男的真的就是活该找不到对象。”
勖阳笑出来,拿吸管戳着杯子里的冰块,磕碰出叮叮当当清脆的声响,“你可别那么说,人家会反过来说我的。”
任赢赢叫起来,“谁敢说你?谁有资格说你?那是他们瞎了眼,不跟他们成就对了。”
勖阳心想,真不是,现在谁都有资格说我。
“以后这样的你也别再见了,给自己添堵心,”任赢赢转了话题,“对了,你那工作室运转得如何了?小朋友们都还听话吗?”
说到这个,头更疼了。
偏偏这家音乐酒吧这会儿还特别有眼色地换了个大胡子摇滚范儿主唱,嗓音撕裂金属感,把勖阳复杂难言的心情激得无比沸腾。
“哎呀,”她眼神有点失焦,不远处舞池里的五光十色,渐渐虚化成一片模糊的光影,“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和小朋友们有代沟了,怎么我就感觉沟通那么费劲呢?也不知道是听不懂话,还是根本就不想听。总之每天就是鸡同鸭讲,磕磕绊绊,我也可以说是很烦躁了。”
缺失时间观念大概率是西院的传统。
勖阳自觉已经尽量去适应环境了,只要不耽误正事,晚到个十分八分都能忽略不计。但八点半上班,到中午了还发微信说在路上马上到,这就很有趣了。
细细弱弱楚楚可怜的张晓雯小少女,日日妆发精致仿佛身后站着一支造型团队。从勖阳认识她这个人,她就没有准时到过。今天对象没法开车送了,明天洗头发了没干透怕感冒了,总之就是每天都有充分的理由迟到。好不容易坐定在工位前,干十分钟活儿敷一片面膜,再干十分钟下楼拿个外卖。好在近期也没有什么要事急活儿,不然真是分分钟能把勖阳逼得抓狂。
憨态可掬的荣可欣同学呢,人如其名,长了一张可人心的好嘴。他在迟到问题上的表现还算可以,只是时常失踪,然后就不定会在哪个办公室里听到他和老同事们聊得正开心,口沫横飞。没有错,老同事们,尤其是各位大姐。荣可欣同学的人气非常高,堪称妇女之友,一走出楼道就能听到有人亲亲热热地招呼可心儿可心儿。轮到干正事,这家伙可以列举出来一堆难处,推陈出新,从不重复。所以经常能看到荣可欣翘着腿无所事事刷手机,柯一维一个人闷不做声干着两个人的活儿。
陆靖一当初没有说错。在西院,柯一维干活儿要说第二,没有人敢认领第一。但他的问题就在于,他太任劳任怨了,也只会听令做事情,完全没有性格和想法可言。这当然是个优点,可也常令人为难。但总的来说,他已经是团队里最省心的一个了。质朴的孩子,最大的愿望就是早干完活儿早歇着。
“你也别对他们要求太高,他们毕竟和咱们是两个年代的人了,慢慢来吧,”任赢赢说,“再说你的那个节奏,一般人也是很难跟上。给他们点时间,也给自己点时间。”
是啊。事业尚还可努力,只要落力就有收获,算是成人世界里最为公平的事。
相比而言,感情什么的,虚无缥缈,朝不保夕,就由它去。
勖阳喝得有点上头,到家倒头就睡,转天险些也迟到了。
万万没想到,就是最让她省心的柯一维,好巧不巧地率先捅出了个篓子。
勖阳的工作室扎营在西院,最开心的是陆靖一。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单位扶持小团队,西院扛把子陆总是心心念念想要个机会好好炫一下自家孩子。因而当收到任务安排时,率先挑了个市级会议录制的任务,拨给了勖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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