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呢,清流一家独大,陛下早已对朝堂失去了掌控。如今的大明,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的.......而铁墨,将来会站在这场风暴的最中心,要么万众瞩目,要么被无情的碾死。父亲,你仔细想想,铁墨是那么容易被人碾死的么?至少,流寇也好,南直隶官场也罢,都没能在他手上讨到便宜。”
“似铁墨这样的人,我们不尽快靠拢过去,还要等到什么时候?父亲,我萧家可以更进一步的,我们和徐家每年向朝廷捐输多少钱粮,到头来还要被南直隶官场死死地压在掌下,我们为什么不能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权力?铁墨,是我们萧家的机会,也是江南所有商人的机会,这个机会,我们萧家不要,有的是人会抢。想想常闵月......她难道就没有牺牲么?以她的出身和地位,却要甘居海兰珠之下,她又在图什么?”
萧如雪的话很多,却没有一句废话,每一句话都打在萧振麟心头,激起了层层涟漪。一盏香茗,热气淼淼,可是萧振麟眼中早已化作虚无,静静地陷入了沉思之中。
萧如雪这番话,对萧振麟来说是震撼的,至少在今天之前,他从未想过这些,也不敢想。在这个时代里,萧如雪的一些想法还有她的言辞,可谓是大逆不道,有违纲常。士农工商,商人从没有在朝堂话语权的权力,这是千百年来的道理。大家一直是这样走过来的,从没考虑过这个道理合理不合理。
知道萧如雪把心中所想说出来,萧振麟才意识到其中有多少的不合理。此刻,萧振麟想到了许多,他首先想到的便是今天铁墨讨要东湾船厂的事情。想染指海贸,不找郑一官,偏找实力弱小的徐文海,更加证明了萧如雪的眼光,铁墨此人野心勃勃,他想要的绝对不仅仅是在海贸上分一点好处。
以商人之姿更进一步,争取更多的话语权,这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可当真有希望付之行动的时候,又是那么的心动。渐渐地,萧振麟感觉到自己的双手在剧烈的颤抖,仿佛眼前放着一座金山,真的好想去摸一摸,但心中总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这是在冒险,冒天大的风险。
萧振麟一时间没有说话,如同呆滞了一般。萧如雪没有出声打扰,静静地等着。
刚才那番话,有些是想到的,有些是看到的。让萧家更进一步,甚至在朝堂上发出自己的声音。以前,她萧如雪也没想过,直到铁墨将晋商紧紧地捆绑到一起后,她才发现这个利益派系的妙处。可以说这个派系与平常的官场派系完全不同,他是有不得志的阉党余孽以及商贾组成的,所诉求的也都是商人的利益。
常家借着在这个派系中的特殊地位,在整个北方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这跟以前的官商勾结完全不一样,常家是可以直接插手详细事务的,而在晋北,甚至没人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
很快,萧如雪便看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这让她兴奋,让她蠢蠢欲动。常家可以,萧家为什么不可以,常闵月可以做的事情,她萧如雪可以做得更好,甚至,单纯比家族影响力,萧家甚至要强过常家不少。
不会到过了多久,萧振麟眼中闪过一丝厉芒,她缓缓抬起头,直勾勾的看着萧如雪,“雪儿,你真的决定了?莫要忘了,铁墨走这条路不能失败,一旦失败,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父亲,孩儿心中早有决断。既然决定了,就不会后悔,至少,铁墨是孩儿想要的夫婿,这一点,孩儿自认为不会错。至于能不能走到最后,也要看天意的。就算最后败了,那也是孩儿跟着铁墨一起埋在黄土里,萧家只要舍弃一部分利益,还是可以自保的。”
“可......他身边依旧有不少女人了......”
萧如雪微微一笑,无比自信的翘着嘴角,“那又如何?除了海兰珠,其他女人不足为虑......那么多人,唯有海兰珠让女儿心生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