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的日子不短了,可终日里忙于公务,竟然从未认真欣赏过旁边的秦淮河。青石堆砌的堤坝,整整齐齐,河水清澈,幽静潺潺,几只燕子掠过水面,留下迷人的倒影。风,抚摸着脸庞,吹绿了两岸青翠。春天再次走来,却从未留心过江南的春。
铁墨放开心中一切杂念,一心沉寂在秦淮美景之中,反观海兰珠和常闵月却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作为女人,她们更懂萧如雪的心。萧如雪是个挑剔的女人,她既然看上了铁墨,岂会轻易放手。最重要的是,在萧如雪心中,作出这番决定,也是经过一番计较的。
握住铁墨,对整个萧家的未来更有利,有些事情萧振麟还未看到,但萧如雪心中已经有了决定。女人,有时候更相信自己的感觉。因为海兰珠和常闵月就是这样过来的,萧如雪只不过是重走老路罢了。不过,海兰珠和常闵月并不希望萧如雪嫁过来,因为这个女人太精明了。
话说萧振麟急匆匆回到家之后,二话不说就去后院找到了萧如雪。虽说萧如雪被软禁在家,但日子过的依旧非常舒适,一间雅房,一盏香茗,一架古筝,趁着这少有的清闲时间,她纤手抚摸弦丝,一曲悦耳的仙音醉人心扉。萧振麟站在门口,等着一曲终了,方才推门走进去。
看着眼前的女儿,萧振麟很是心疼,同时更多的是生气。总是不明白,如此优秀的女儿,为何非要把心思挂在铁墨这可烂枣树上。
“雪儿,你应该知道吧?为父今日去见督师了,事后听海兰珠夫人说,这件事一直是你主导的.....他们......从来没有干涉过”萧振麟多么希望海兰珠在说谎,可看到萧如雪点头后,一股火气直冲脑门,猛地站起身用力拍了拍桌子,一时间,竟被气的冷笑连连,“你......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那铁墨虽然不错,可已经有了海兰珠、常闵月和阿琪格,你为什么还要往上凑。你不要脸,为父还要脸呢,今天我就明明白白告诉你,这件事儿没戏,你断了这份念想吧。”
萧振麟火冒三丈,神情如同厉鬼一般,可是萧如雪没有任何惧意,待萧振麟吼完,她素手满上一杯香茗,莞尔笑道:“父亲骂完了么?若是没骂完,请先喝杯茶水润润喉咙,孩儿又走不了,你想怎么骂都成,只是,事后我们可否好好说说话?”
面对这样的女儿,萧振麟有种浑身无力的感觉,真要动家法打她,自己也舍不得啊。良久之后,赌气似的将那杯茶水一饮而尽,往椅子里一座,气哼哼的拍了拍桌子,“你不是要谈谈么?那就谈,为父倒要听听,你还有什么不得已的理由。”
“不得已?父亲,你觉得在南直隶,又有谁能把萧家大小姐逼到无可奈何的地步?此事,孩儿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绝非突然决定!”又替萧振麟满上一杯茶,萧如雪缓缓说着心中所想,“父亲,你阅人无数,可有真的看得透铁墨这个人么?或许,你还不如孩儿了解这个人。”
“此人崛起的非常迅速,可要是仔细调查过的话,就可以知道铁墨能够崛起晋北,绝非偶然,更非单纯的运气。北地易货、斗马匪,周旋于蒙古各部之间,再到剿匪问鼎张北,他走的每一步几乎都是在刀尖上跳舞,走错一步,便会万劫不复。起初的艰难,他闯过来了,现在整个晋北都是他的,还是有谁能挡得住他?”
“父亲,你别忘了,他很年轻,才二十多岁,你觉得他的终点会止步于晋北么?这个人的野心,到底有多大,恐怕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有些时候,就算他不想,也会有人推着他往前走。铁墨带着兵马来南直隶,海兰珠和常闵月开辟江南市场,你觉得这只是铁墨的意思?这是那些晋商和北直隶权贵推着他走过来的,现在是染指南直隶,那么将来呢?”
“只要铁墨不死,孩儿无法想象这个人将来会拥有什么。眼下这世道,风云变幻,内有流寇,外有蒙古林丹汗以及辽东女真鞑子,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