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动作,那双漠然的眼睛仿佛还挂在对面,看得人难以呼吸。
自己是她母亲,她这是什么态度啊?怎么会变成这样……离开前还好好的,她要怨恨自己了吗?
程母垂下头,说不出是高兴还是难过。原本还担心她远离太乖将一切压在心底,现在开始叛逆,矛头所指却是自己。
她确实对不起女儿,她没有扮演好自己的角色,以至于害了她。
程母要去学校处理程亦然的事,女儿说要休学,她本来也不同意,但去了一趟学校后她就不再反对,还帮她收拾了程亦然宿舍的东西。
程亦然宿舍东西很多,满书架的读物,一箱箱坐满笔记的课本,抽屉里塞这一堆奖状,大多是参加比赛获得的,柜子里还有奖杯。
程母看着蹲在椅子旁看着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奖杯,沉默许久,叹了口气。
这就是程家的基因吗?
教材有两种不同的字迹,程母脑补出了女儿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按理说她对沈濂不会是随便玩玩,她看到的叛逆或许是假象,真正情况是因为在中南中这件事分开后在生闷气?
沈濂有多优秀她一点也没放在眼里,这样的人太耀眼,而且她就是本能的不喜欢,她觉得她必须找到他然后劝他离开自己女儿。
她也不喜欢程亦然堪称自虐的作息表,一想到她这么努力得到一堆破铜烂铁废纸,在中南中没有立足之地,她就感到郁闷。
到底是谁在逼迫她?
她的女儿什么时候要追求这些东西了?
不仅仅是现在,从一开始,她对自己的女儿一无所知。她控制不住的想到整个程家,想到程亦然要在中南中寻找的东西……
她不是没有尽到母亲的责任,而是根本就不能尽对吧?
沈濂还在顾炀家醉生梦死,兄弟发信息来说程亦然母亲来她宿舍收拾东西,玩了几分钟游戏,起身去了浴室。
顾炀挑眉,缓缓靠在椅背上,扬声问他“要出门吗?你要找她妈?”
沈濂没回答,自顾自洗完澡,收拾了下自己,穿上外套出门。
他也没什么要做的,但还是要去看看的吧?
他控制不住自己这么做,即使自己所为没有益处,他也要出现在那里。以后程亦然在自己脑海了不会是一句苍白的“x年x月x日,程亦然离开,她妈妈给她收拾了宿舍的东西。”
他的身份,可不是什么听众。
赶到中南中,他在校门口遇到了程母,司机在一边搬行李,他还没走过去,她便看了过来。
沈濂感觉她认出了自己,果不其然,程母朝他走过来。
没有那些所谓贵妇的压迫感,她永远都是温柔的,甚至在医院怨恨着自己时,也带着对程亦然的温柔。
程母停在他跟前,审视的看了眼这个冰山一样寒冷又自带威严的男生,收回视线“你就是沈濂吧?”
“有事?”他沉默了两秒才道,用一种跟下级搭话的语气。
程母开门见山“能离开我女儿程亦然吗?”
“好。”他不假思索,冷冷的表情就没变过。
程母沉默了半晌,有些心塞。
她回想起自己女儿也是这种态度,不管你说什么,一律答应,不问缘由,又敷衍又假,还找不到理由说她!
就是被这个人给教坏的!
“请你说到做到。”程母转身离开,接了句,“你在她宿舍里的东西我没碰。”
“抱歉。”沈濂突然道,“是我先告白的。如果我没有那样做,今天这样的事也绝不会发生。”
他发誓,这是他做过最愚蠢的一件事。他明明知道程亦然这个状况根本难以承受一段感情,更何况自己一直在后头拿着凶器追捕。
程母脚步顿了下,没有理会他,继续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