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难看得很,担忧道,“你之前选秀时入过宫,没受到什么为难吧?”
“有谁能难为到我,我可是数睚眦的,有仇必报!”无羡替他捏好被子,重新睡下。
翌日,怕他在屋里闷着,在院子里搭了一架躺椅,将他搬出去晒太阳。
他看她看的是《宋书》,大半天都盯着《司马光传》,反复看了好些遍,书页都卷了边。
“盯着一页看,你不闷吗?”
无羡朝他眨了眨眼,反问道,“盯着我看,你不闷吗?”
奚淼懒得搭理她这个无赖,将脸转了过去,只听得一声银铃般的笑声,伴着小玉儿的叫唤,在他的脑后响起。
“时间差不多了,我该走了。”
奚淼又将脸转了回来,“去哪儿?”
无羡站起身,整了整下摆,“去南市,有一场义卖得盯着。”
奚淼想起了昨日在马车上听到的闲语,她说的义卖,指的应该就是拍卖祥瑞,救助流民了。
如此,既为正德帝率军赢得的应州大捷正了名,又能解决京中的流民温饱问题。
他到底哪里好了,让她身在宫外,依旧处处为他设想?
奚淼的心里正泛着酸,手中不觉多了一个藤球。
“我不在的时候,陪小玉儿玩会儿,它最近动得少,都胖了。”
哼,他又是替她养狗的小厮,心里有了气,便撒在了手中的藤球上,用力扔了出去。
不想那只傻狗,竟然乐呵呵地追着藤球跑到了墙角,将它给捡了起来,晃着尾巴,一脸卖好地回到他的身边。
真是傻人养傻狗!
他负气地夺过小玉儿口中的藤球,又给扔了出去。
一人一狗就这么玩上了。
……
南市。
何关已先一步到达,安排义卖的事宜。无羡则带着胡勒根和杨慎的护卫,慢慢地晃到了正阳门。
自正阳门到天桥,整条街上的小摊,都让她给包了下来,用来展示带有祥瑞的青花瓷器。
拍卖的地点,选在了人气最旺的天桥下,还特地雇了两个舞狮的,前来助兴。
在一片锣鼓声中,一对狮子摇头晃脑地舞了一阵,突然抬起前腿竖立起来,张开大口,两卷白绫瞬间垂落而下。
左边写着祥瑞在吾君。
右边写着苍生欣有望。
特意选用了颜体,心正笔正,透着一股浩然正气。
老百姓们多不识字,哪里懂得背后的深意,只觉得狮子舞得好看,个个拍手叫好。
“你怎么又出门了?”低沉的话音中,透着几分气闷。
无羡闻声望去,说话的是杨慎,身后还跟着鸿胪寺卿和一队官兵。
她的眼神不觉变得深邃,宛若寒冰玉潭,弥漫着幽幽的冷意。
“小杨大人带了那么多人,是来砸我的场子吗?”
杨慎皱了皱眉,很不喜欢无羡喊他“小杨大人”时,透出的那份疏离。
他走近两步,与她低声商量,“快让你的人撤了。”
“义拍是好事,可以救助流民,大人为何要阻止呢?”
“今日使臣进京,你闹这么一出,如何控制城中治安?”
若不是赶上使团进京,内阁多有顾忌,无羡也没那么大的胆子,闹上这一出呢!
无羡笑得同只小狐狸似的,“大人也知道使臣要进京呀,若是闹僵起来,可不好看啊!”
“你是个聪明人,该认清现实才对。”杨慎向身后的鸿胪寺卿点了点头,官兵心领神会,立刻举起手中的棍子,冲了上来,打算强行破坏拍卖。
无羡的脸色沉了下来。
他能轻易调动官兵,不就是仗着老爹是首辅吗?
她也还有干爹呢!
董忠给的沉香腰牌